第五章-上 安居所初窥分魂术 汪承云意欲破天规（2 / 2）

“马哈福兹，你不用专门做什么思乡安抚了。你把测试题放在登记处，登记处人员会给你们埃及人测试，测试结果送给你分析，怎么样？”若不是吴坚在最后加上了“怎么样”三个字，通篇分明就是一道命令。

马哈福兹知道反驳无用，便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二）

在太梧水河谷西岸、华夏远征部队驻地以北，有一座天然大盆地。在盆地底部，依托原始地势，赫然嵌着一座巨型的球状凹面建筑，呈浓厚的白色，像是巨人经过时，把半个巨型乒乓球随手揿在山洼洼里似的。这就是埃及人甫一驻扎外地球就加班加点建造的巨型球状天目。它的球面并非光滑平坦，而是像人类大脑一样充满着起起伏伏的沟回以增大其接收面积。这样的巨型天目，埃及人在本星系的另外五个行星上也各布置数个，它们互联后，形成超大天目之网，数据经过中央处理后，可以清楚、轻易地观察到地球上任何一座海拔超过100米的山丘。中央数据处理中心，就在涯霄上的天目之侧，人们称之为金字塔。此天目群建造之初衷，主要用于观察苍穹以供地球、或者说太阳系的军事防御之用，接收尼罗河畔金字塔发射来的信息反倒在其次。由于电磁信息传递速度并不比天梯上快马一鞭快，故天梯失衡之前它并未发生实质性的作用。现在，马哈福兹正呆呆地坐在半球边缘的山坡上，托腮而思。

一阵阵清脆的鸟鸣自四面方拥来，马哈福兹没有挪动。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华夏人远征时携带来的各种鸟类已大范围地繁衍，每日里呼朋唤友，热闹得不行。今早窗前还有一对一本正经吵架的，差点没把马哈福兹笑死。

可是，这不是苦中作乐么？巨型天目再也接收不到来自地球的信号，遑论观察到地球。

（三）

在马哈福兹百般烦恼的同时，汪承云、凤凰、阿姮正激烈地探讨着。

阿姮在安居所工作半天后，情绪低落、感慨万分。如果说早些时候涯霄上天上的飞舟、河里的傀船、路面的傀车及形形色色的建筑、工具、用品令她叹为观止，那么，这里的礼教与风尚更令她瞠目结舌，这里没有嫡庶长幼亲疏下的高低贵贱尊卑，更没有华夏裙衩的边缘化与退隐化，任何领域，有能力者均可以独领风骚。简言之，这里的人类，尤其女人，更像上苍造人时希望的那个样子。

“承云弟弟，你的意思，这一切并非你们来到十重天涯霄后的发展，而是沿袭了地球上的人文人道、机簧乖巧，只是在此地发扬光大而已？”她陈述了自己所观所思后，对汪承云所言“一直以来即若此”发出难以置信的质疑，一双妙目瞪得滚圆。

“是啊！”汪承云再次点头确认，“一直若此。你看凤凰，整天骑着青鸾上天入地，哪有你所言的温婉贤淑、家门不迈的样子。”

“咦，为何扯到我身上？”凤凰不满地抗议道。不过，很快她就思路转向，她好奇地问：“阿姮姐姐，你说你们晚上用棉线沾上豆油来照明，是么？”看到阿姮点头认可，她忽地疯疯癫癫、击节傻笑道：“原来‘一灯如豆’是这么来的，哈哈。”

“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傻大姐模样？”汪承云佯嗔道。

“你才傻呢！你是震星傻二呆！”凤凰立刻反唇相讥。

“依你的意思，还有震星傻大呆喽？是谁？你敢说出来吗？”汪承云果然有点呆，接了个傻不楞登的碴。

凤凰显然没有想到汪承云这么傻，她不怀好意地瞥了汪承云一眼，没再言语。旋即，她转向阿姮，道：“阿姮姐姐，依你所言，地球好像在退化？”

“这还用问？”一瞬间，汪承云回到机灵的聪明状态，他抢白道：“共工之患毁灭了人类发明的一切机簧乖巧之术，把人类打回原始状态。这叫文明断层。嗯，文明断层不贴切，应该称作文明初始化。不过，依共工之力，何以撼动若大地球若此？我想，共工其实只是障眼的幌子。”汪承云说着，情绪也低落下来。

阿姮蹙着眉头，悲戚满面：“你们未曾见过现今的如同蛮荒化了的地球，故而无以与我感同身受。”阿姮来涯霄尽管时日不多，白话文已然顺畅。

汪承云道：“阿姮姐姐，地球之现状于我等想象的确困难。但是，国之灾难，虽无以观，却可以察，我等莫不痛心疾首。改变现状、重归华夏，乃我等为人子民最强烈之愿望。你勿用担心，终有一天我们能重返故里。”

阿姮兀地打了个冷颤，紧张道：“若果真如大家传说的那样，地球已在茫茫宇宙中消失，它会不会，会不会死亡了？”阿姮一急，上前拉住了汪承云长衫的袖口。

“地球没有事的，阿姮姐姐。”凤凰赶忙上前一步，拉过阿姮的双手，捧在胸前，安慰道：“太阳系并无其它异常，地球不可能一个人，呃，一只球，悄然死去。阿姮姐姐，虽然我族已无回归地球之愿，但为你们故，我会竭力寻找地球，并助你们重返家园。”

她的热忱之后，便是一阵令人难过的沉寂。

突然，汪承云想起什么似的，竖起食指，边凌空虚点边想边说：“凤凰，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恒星探险时遇到我娘的情形吗？”

“不知道。”凤凰立刻变得气呼呼，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没去。”汪承云尴尬地顺水推舟把竖起的食指挪到脑门上敲敲，干笑一下，道：“我娘说天堂掌理宇宙规则，我爹说地球之难是天意，凤凰，你认为所谓天意，会不会是我娘那边的意思？话说，我娘当时的确预警了地球之难。”

凤凰惊道：“汪承云，你该不会又想和虎白去恒星里面吧？”

“不会不会不会。”汪承云的双手摇得像只拨浪鼓，“恒星表面温度达几千度，虎白可能也过不去。”

“那承云弟弟的意思是？”阿姮探询地问。

“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汪承云神神秘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