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准备离开(1 / 2)
“给他端碗水。”李小瞒看了秦升一眼又低了头,两只手扔扶着水缸。
“你怎么了?”秦升瞧出了不对,紧走几步到了李小瞒的身边轻声问道。
外头黑,厨房里更黑。
只有在这样的黑暗里秦升才敢凑近李小瞒嘘寒问暖。
他紧张地等着李小瞒的回应,生怕她张嘴就让自己滚出去。
“走了几十里路,我是累过劲儿了。”好一会儿之后李小瞒才开了口,秦升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她的回话,如蒙大赦般的欣喜之情悠然而生,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要拿浮在缸里的水瓢,李小瞒止住了他:“去柜子里拿个碗。”
秦升常在李家吃白食,自然对李家厨房里的摆设门清。他摸到橱柜前拿出个粗瓷大碗盛了水端了出去。
转眼的工夫秦升又进来盛了碗水送了出去,来来回回五六趟之后,李小瞒听到高守仁呼哧呼哧地说道:“渴死我了……”
李小瞒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街坊四邻大多没走。
高里正蹲在瘫坐在墙根儿的儿子身边正说话,一看她出来便起了身:“李大姑娘,这头驴是哪来的?”
“我买的。”李小瞒把油灯放在石桌上自顾自地坐在石凳上,她是真站不住了,两条腿软的不听使唤,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刮倒。
油灯的光亮在偌大的院子里并不明亮,只堪堪能让人看清李小瞒面上的表情。
李小瞒与平时没什么两样,一点看不出家里才买了驴的欣喜。
朔州这地界旱了两年了,老百姓都过的苦哈哈,丫头村最富裕的人家就是出里正的高家,可即便如此,高家也没有大牲口。
过去年景好的时候李家的日子就过的紧吧,现在就靠着李家的雌老虎卖水就能买上驴了?高里正不信。
方才他问了儿子半天了,可高守仁坐在地上一滩烂泥似得,光喝水不说话,他也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看来还得问雌老虎去。
高里正当着一院子的人胆子也大了,他背着手走到石桌前气势汹汹的说道:“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这驴就是你买的了?”
他拍了拍桌子回身对着院子里的人大声道:“买卖这些大牲口可是有规矩的!”
“规矩大着呢,今儿我就给你说道说道……”
高里正正要说出一篇长篇大论来,李小瞒已经把几张纸摆上石桌:“正经的买卖,正经的手续,牙人的文证,税据都在这里了。”
高里正住了口,皱着眉头拿起了那些纸张凑近油灯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
几张纸都看过一遍之后,高里正直起身子在人堆里踅摸起来:“秦秀才,秦秀才?”
“晚生在此。”秦升走了过去。
“我爹是让你帮着念念上头的字。”高守仁粗着嗓子说道:“他看了也是白看。”
“渴死你都不多!”高里正指着胳膊肘专朝李家拐的儿子骂道。
秦升从高里正手里接了那几张纸也一张张地看了,他看的很快,看过之后他把这些纸张一并交到了李小瞒手里:“里正大人,晚生看过了,这些文证字据上签字画押俱全,都是真的。”
“你怎么就给她了……”高里正骂过儿子回身见东西已然回到李小瞒手中,他有心再看看却又没胆子去要,只得心有不甘地问道:“这驴是多少银子买的?”
秦升看看李小瞒,没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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