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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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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越立马乖乖坐下。

……

傅桢同宁珂分手,又转了一圈才回到家,下车时已然收拾整齐,半点看不出异样。

用过晚饭,又誊了会书,小欢从二门回来说相爷已经去了书房,齐先生也在。

傅桢嗯了一声,继续将手上这段誊完,搁下笔,对小欣道,“都收了吧。”

带着小喜小悦来到前院,书房外阿福正同齐先生的小厮寒山煮着一壶水,眼看要滚了,两人看到傅桢,寒山笑嘻嘻的小声道,“二姑娘来得巧,我们先生今天大方,起了一瓮前年攒的雪水。”

傅桢含笑,“那我可要多跟齐先生讨两杯了。”

书房里齐先生正同傅相对着去年秋各地常平仓报上来的数目,核对今年已经出了的数目,盘算到新粮下来前有哪些地方支应不过去,哪些地方还有富余,预备调粮所用。

寒山跟在傅桢后面提着水进去沏茶,傅桢同傅相和齐先生都见了礼,茶沏好各品了一杯,点评几句,齐先生见傅桢有话要说,便先请辞带着寒山回了霜月居。

傅桢垂着眼,对傅相说了今天在太平兴国寺的事,傅相听完对傅桢招了招手,“阿桢,来。”

傅桢上前,傅相伸手点了点,案上还铺着方才打开的舆图,傅相温和地道,“来帮翁翁参详参详,如今距关中新粮下来还有一月,两浙新粮尚有月半,上个月定州真定报了大旱,月初青州出现蝗灾,江陵一带又遭了水,京中存粮也不多了,京畿附近几路三仓存粮只将够应付,新粮入京前这两个月,该如何调度啊?”

傅桢蹙眉,低下头在舆图上将几个地名圈了出来,画出连接各地的漕路旱路,望了望一旁,找到常平仓账册,对照账册算出沿边各路存粮余量,誊好放在一边。

重揭了张纸默出黄册上画圈各州县人口,留出夏收前大概消耗之量,最终列出十余处可往京城及几处受灾地方输粮的州县,一一指着对傅相道,“这几处照此路线就近调运,逐县递补,当可解缺粮之忧,只不知今年各地水情如何,漕路是否通畅,若行旱路,损耗还需再加两成。”说着又将各处具体可调粮数目誊出来写了个条陈,双手呈给傅相。

傅相暗暗点头,大致数目路线同齐先生所议相差不大,齐先生是钱粮上的老人了,阿桢可才十九呢。这孩子做事思路明晰有条不紊,又能考虑周全,更难得连黄册人口这种平日用不上的繁杂数目都记的丝毫不错,可见有心,如此佳儿,就是得罪了宁相公又如何啊,难道傅家还护不住一个女孩儿?

“做的不错,你有心了。”傅相赞许地将条陈搁在一旁,道,“同翁翁说说,越哥儿是哪里不如你的意啦?”

傅桢脸上一阵发热,道,“不是他,是孙女……一直拿三哥当兄长一般,从未想过婚姻之事,骤然之下,总觉……觉得……”

像骨科。

傅桢说不出口,却想明白了今天为什么难受,并震惊于自己的自私。她不愿嫁宁越,却舍不得同宁越疏远,舍不得同他从此成为陌路,一想着再见面宁越变成个客客气气的生人,再也不会嫌弃她你怎么那么笨啊,连马都骑不好,不会嘴上取笑她胆小鬼,手上却帮她赶走那些吓人的东西,她就心疼的像被刀捅了似的。

是她太自私了,只想要宁越的好,却不想要他的心意,是她配不上他。

傅桢垂着头,满心都是自责,一滴泪啪地砸在了手背上,傅相怜惜地摇了摇头,温声道,“好啦,不是大事,不应就不应,翁翁帮你顶着。”

傅桢抬手抹了下眼睛,吸着气道,“孙女觉得对不住他。”

傅相失笑,“心悦于人岂能由己,若你应了越哥儿却又对他无心,那才是对不住他,你能不顾你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拒了他,这是勇。”

“可是孙女……心中却又不舍。”傅桢垂泪。

傅相起身过来,爱怜地拍了拍傅桢肩膀,缓声道,“这也是人之常情,翁翁年轻的时候也拒过一个姑娘,那时候翁翁还不认得你祖母,那姑娘是翁翁同一个老师的同窗,同学四载,一朝疏远。翁翁那时候也很过意不去,也同你一样,觉得怎能如此自私,伤了别人的心,却还想着同从前一样。”

“后来呢?”傅桢擦去泪,抬脸问道。

“后来,翁翁遇到了你祖母,”傅相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意,比出三根手指,“被你祖母拒了三回,翁翁没放弃,愈战愈勇,你祖母却一回比一回心软,最终应了翁翁。”

傅桢惊讶地看着翁翁,傅相摆了摆手,道,“你祖母应了翁翁,那是她最后心里有了翁翁,你不必学,也不必往心里去。翁翁是想告诉你,翁翁当年被拒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怪你祖母,心悦于人,与人何干?能不能让人心悦于己,那是自己本事。你只须记住,千万莫要因一时心软,令宁越再生误会,除非真正心悦于他,不要叫他知道你心中不舍,就是对他好了。”

“情爱之事,最忌纠缠。”

傅桢闻言想了良久,对傅相道,“谢翁翁,孙女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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