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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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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上了官道,人车逐渐稀落,虎头赶上来道,“爷,有尾巴。”

英世子没回头,也没做什么反应,马速不减道,“等天黑再甩脱。”

三人假装赶路,一日疾行奔出去上百里,入夜到了山阳,在城中绕了七八圈,出城又迂回十几里,彻底甩脱了尾巴后,涯角和虎头去了关押谢方臣的那处别院,英世子又回了秦州。

这晚卞舅爷鼓起勇气来到海棠苑,想着怎么也要摸摸小手占点便宜才说的过去。

然而一到傅大人面前,原本鼓足的勇气就全都不好使了,那样清凌凌的目光朝他一扫,他就老老实实端着茶话都说不囫囵了。

才交戌时就被请了出来,他还不敢反对,一出院子卞通就觉得恼火,但叫他再杀回去,他又没那个胆。

怎一个憋屈了得。

他一走,傅桢就叫了燕回去跟着,卞通的耐性已经到头了,她必须拿到孙敏盗卖三仓存粮的证据,相比他从前那些旧案,这件事才能真正要他的命。

如果三仓粮食没有被动过,这场旱灾赈济及时,根本不会死那么多人。

傅桢脑子里都是一路过来时看过的那些卷宗,卖儿卖女,倒尸路旁,易子相食的惨状在她面前不住地滚过,小喜劝了几次她都不肯回房,就那么站在庭中海棠树下,整个人都浸在黑暗里,仿佛只有这样浓重的夜色才能压住满心愤怒。

英世子临近半夜时赶了回来,傅桢已经冻透了,小喜对着他祈求地摇了摇头,小声道,“世子劝劝姑娘,这么下去冻坏了可怎么办。”

“出什么事了?”世子将身上斗篷解下来披在傅桢身上,问小喜道。

“晚上卞通来过,”小喜回道,见英世子变了脸色,连忙道,“他就是坐着喝了杯茶,很快就走了,可是姑娘……”

英长武抬手在傅桢额上试了试,傅桢拨开他的手,道,“我一定可以扳得倒他,是不是?”

夜色中那双眸子亮如星辰,一双手却冷的像冰,英世子心里一软,温言道,“你可以,我信你。”

“可我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等小谢,等燕回,等你,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不知是不是晚上卞通看着她的眼神令她受了刺激,傅桢现在想起来就觉得恶心,连带对着自己也觉得无能和厌弃。

“大战之时岂有主帅去冲锋陷阵的道理,那些事本来就不该你去做,运筹帷幄之中,亦是炼心忍性,你必须要耐得住。”英世子将双手按在她肩上,“回去好好暖一暖,吃些东西,我去看看燕回。”

傅桢垂着眼,点了点头。

又过两天,燕回终于找到了卞通的密室,就在书房后的小楼里,防卫十分严密,但也不是不能攻破,燕回突进去了才知道为何能这么轻易进来。

“里面机关一重套着一重,我一个人解不开。”燕回说着,眼睛却看向英世子。

“我跟你去,不过,这里……”他不放心地看向傅桢。

“我没事,你放心。”傅桢对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们消息。”

“一旦东西拿到,我们立刻就走。”

天擦黑燕回和英世子就去了,小喜将门栓了起来,紧张地守在门口。

傅桢见状,叫她过来道,“去把多的灯油沿墙角淋一遍,这里还有隔壁几间都淋上,别慌,没事的。”

小喜抚着心口,吐了口气,从柜中取了灯油泼洒起来。

傅桢将门窗全都推了开来,散去屋里味道。

天快亮时两人回来,傅桢睡的浅,一下就睁开了眼,披了斗篷迎上去,小喜拿了些东西过来给二人吃,英世子喝了口茶,道,“时间不够,刚拆了一半,复原回去花了些时间,明晚再去当能一口气通了。”

“好,”傅桢替他续了杯茶,“你们白天好生歇一歇,我和小喜在外面守着。”

傅桢没叫他再去梁上,替他铺好了床铺,道,“辛苦你了。”

英世子手脚僵硬地躺上去,只觉如在梦中。

傅大人在楼上弹了一天的琴,叮叮咚咚,美人当风,招摇造作却又风雅至极。

傍晚时苟五来请傅大人游湖,傅桢本不欲去,苟五态度强硬,言语中带着威胁,傅桢不想在关键时候坏了事,便答应了,叫小喜去替她拿斗篷。

小喜回去飞快地交代燕回,“姑娘的意思她将卞通牵制在湖上,你同世子便多一分安全,事情成败只在今晚,叫你们不必多顾忌。”

燕回担心傅桢上船会有危险,英世子硬起心肠,道,“我们能快一分,她的危险便少一分,只要我们能拿到证据,到时将卞通一块带走便是,走吧。”

话虽如此,燕回明显感觉今天世子比昨晚紧张很多,拆解机关时鼻尖都是汗,嘴角也紧紧抿着。

手下也不由快了起来,将拆下的毒针仔细包好揣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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