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不同于汪嘉越柜出得晚，早在小学第二性征刚开始发育的时候，莫野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样带把儿的了。跟家里人坦白后，莫家两位家长以为是自己对孩子关心不够，让孩子在成长的道路上出现了偏差，带着莫野看过几回心理医生但无济于事后，两口子非但没有责怪莫野，反而变着法子疼他，扬言要将那些年缺失的父爱母爱都补回来。

得尽了恩宠的莫公子倒是没在别的地方造出花来，就是将早恋这件事进行得轰轰烈烈。

初二的时候，莫野有了第一个心仪对象，他请人家吃饭，陪人家打球，带人家冲澡，铺垫了好几个星期终于给人家表了白。那个男孩听完，想起冲澡时莫野看在他身上不怀好意的眼光，跳起来把莫野狠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那种。

初恋，就这么胎死腹中。

初三的时候莫野看上了另一个人，这一回他学乖了，不敢轻举妄动，旁敲侧击大半年，终于确定了对方是同道中人。这一回，莫野凭借自己的颜值，表白后很快就在一起了，蜜里调油的感情生活才过了两个礼拜，就面临中考分校。那个男孩成绩不如莫野，很遗憾地去了另一个相对差些的学校。

录取通知下来那天，莫野捏着手机犹豫良久还是发过去很长一段信息安慰自己的小男朋友。男孩立马回了他一句话，“异地，分了吧。”

汪嘉越还记得那天莫野看着短信跟他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我想不明白，两个学校坐公交就五站地，怎么就异地了呢。”

从伤痛中走出来后，在高二这一年，莫野迎来了人生中第三段爱情，这一次，是别人主动示的好。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段隐匿于高中沉重课本中的感情，可是最终还是败给了男孩直线下滑的学习成绩。以至于整个高三，莫野都在一边于心不忍地给男孩义务补习数理化，一边克制自己随时想要出走的某些本能。

大学莫野谈过两段。第一段谈到最后他发现对方爱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包里取之不尽的钞票和倚仗他可以爬上学生会顶端的捷径。撕破脸皮后莫野失望至极，却还是给了对方一笔可观的分手费。

第二段比较长，从大三到毕业后三年，几乎是莫野前男友中最特别的一位，也是唯一被汪嘉越记住名字的一位。

他叫姜维，比莫野小一岁，是个十分温顺体贴的男孩子。姜维跟莫野以往奇奇怪怪的男朋友们都不太一样，他跟莫野在一起没有乱七八糟的目的，也没有令人匪夷所思的某些行为，他是很单纯地在喜欢莫野，他用自己的体贴和温柔照顾关心莫野，也享受着莫野对他的宽容与照拂。两个人做尽了恋人之间该做的事，看尽了情侣本该一起看的风景，甚至连莫家两老都知道了姜维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最亲密那段时间，汪嘉越都以为，莫野终于结束自己的爱情魔咒了。

最后，两个人还是分手了。毕业以后莫野忙于创业，根本分不出一丁点精力给感情。姜维忍受了三年，终究还是失望透顶，提了分手。

分手那天两个人抱头痛哭，但却谁都没有开口挽留一句。

从那以后，莫野就不谈感情了，寂寞的时候就约几个玩得开的出去喝酒——是真的只是喝酒，他的家教和原则都不允许他干别的。

这么多年下来，生意场上的朋友也好，汪嘉越这个发小也好，甚至莫家两位长辈都不是没有动过往莫野身边塞人的心思，每每提及这种话题，他都打着哈哈就翻篇了，现在居然对着一个他看都没看清的影子主动说“爱情来了”这种话。

汪嘉越理所当然地就当了这是一句玩笑话，于是逗乐道，“爱情来了怎么不追进去，光看怎么够？”

莫野瞄了汪嘉越一眼，将杯里的酒饮尽，“看看就得了。”

“你啊，”汪嘉越摇头，“你也就过过嘴瘾了。”

莫野不置可否，刚才一撇而过的影子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昏暗灯光下，他只看清了那个从涂鸦柱子旁匆匆而过的身影的侧脸，现在却几乎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他全部的轮廓。他宽厚的肩、修长的腿、休闲衬衣下劲瘦的腰和线条明显的肌肉，以及光影交错中锋利的眉峰……

莫野觉得自己着魔了，身体竟仅靠着肖想久违地有了反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