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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朋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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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廷昕。”叶以疏沉吟着开口,“不要因为刘钊葬送了自己的前途,不值得,哥去世那么多年了,有些事也该过去了。”

吕廷昕低着头,短发垂在脸侧,被灯光打出的阴影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眼神,“以前的过去了,也释然了,小哥一辈子都没有辜负自己的理想,我替他开心,但是现在不行,刘钊因为一己私利毁的不止是小哥的前途,还有他对那个职业的藐视,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我......”

吕廷昕抬起手,隔着衣服摩挲着垂在胸前的弹壳,“我必须守住小哥引以为傲的东西,他的付出只可以为了肩头的使命和责任,不能被小人的私心玷污。”

“你......”叶以疏有一肚子的话想劝吕廷昕,一开口被何似强硬打断,“这件事你必须实话实说!”

吕廷昕侧头看了眼何似,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我说出动手的真正原因,小哥的腿和他战友的牺牲就没有任何意义,我不能为了自己,用已死之人的付出做代价。他们的血是为救人流的,不是被小人偷袭。”

“狗屁!”何似烦透吕廷昕身上要死不活的调调,她有能力,担得起曾经渴望的野心,现在这种逆来顺受,海纳百川的态度怎么看怎么讨厌!

吕廷昕,“何似......”

“谁他妈让你说你男人的事儿了!你脖子上头那是猪脑子吧!我拿刀捅自己的时候怎么和你说的?!我!”

何似指着自己的鼻子,气得口不择言,“你和刘钊动手是因为我!没有一毛钱私人情绪!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让我的伤白受,我就敢把你领导拖去填海!”

何似一通吼结束,吕廷昕愣住了。

叶以疏偷偷瞪了何似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太过分,何似哼哼两声扭过头不看两人,心里的熊熊大火变成了一撮一撮小火苗。

凶一点怎么了?她是为了谁好?狗咬吕洞宾!

房间里很静,窗外是断续蝉鸣,清冷月光照亮了前路。

“何似。”吕廷昕抚了抚乌黑的短发,泛白嘴唇挡不住眼底的感激,“谢谢你。”

何似拉起毯子盖住头,躲在里面嗡嗡,“快走!看见你就心烦!”

叶以疏头痛地笑了下,替何似说好话,“别跟她一般见识,刀子嘴豆腐心。”

“明白。”吕廷昕说。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吕廷昕指指门口平静地说:“走了。”

叶以疏的目光暗了暗,“不管好坏,有机会记得打电话回来。”

吕廷昕,“......嗯。”

叶以疏送吕廷昕出门,两人站在楼道里谁也没有先一步离开。

许久,吕廷昕率先开口,“对不起。”

没有前兆的道歉,两人心知肚明。

为过去那段因为软弱而萌生的感情。

叶以疏以手拳头,在吕廷昕肩头碰了下,扬起的嘴角是时过境迁后看淡一切的笑,“以后保持联系。”

吕廷昕藏了多年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寡淡的目光很快红了眼睛。

再也压不住眼泪的时候,吕廷昕猛地仰起头,像受伤的小姑娘一样委屈地问,“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叶以疏一字一顿,“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好!我们是朋友!好!”吕廷昕一手捂住眼睛,一手快速拉开门落荒而逃。

她怕再待下去会丢了多年坚守的固执孤独,没了这些东西,她不知道一个人要怎么走下去。

前面的路太长了......

叶以疏明白吕廷昕的心情,不忍打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到门后若有似无的声音消失不见时回了屋子。

门里,吕廷昕没有走,一个人哭,一个人笑,往后,一个人继续前行。

这次,她带了退路。

不想让二老担心,吕廷昕一直等到他们散步结束,进屋休息才悄悄离开,没说理由,只有一句写在纸上的,“临时接到任务连夜归队,勿念。”

等他们看到吕廷昕的留言时,她刚进了对她寄予厚望的老领导办公室。

以往,他对吕廷昕像亲女儿一样心疼,这次,他将晋升述职报告被甩在了吕廷昕脸上。

解除婚约之后就没再见近距离接触过的戚昂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

卧室里,叶以疏站在床边,何似掀开毯子看着门口方向咬了咬嘴唇,“小叶子,吕廷昕会没事的对不对?”

叶以疏走过来坐下,握着何似稍凉的手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安慰,“对,她会没事。”

何似将叶以疏握住自己的手拉近,放在下巴上蹭了蹭,“吕廷昕坏过,但是现在是个好人,好人要有好报。”

“嗯。”

“小叶子。”何似稍稍侧过身体,脸上的生气淡了一些,声音倦倦的,“我一直没和你说过,生死一线的时候,是吕廷昕救了我。”

叶以疏诧异,她只知道是吕廷昕帮何似治的伤,怎么,怎么连她的命都是吕廷昕救的?

何似拉紧叶以疏的手腕,缩着身体埋首其中,“那个地方你知道,死一个人比死一只蚂蚁还简单,吕廷昕的身手再好,也没办法用血肉之躯抵抗从四面八方飞来的炮弹,那种灾难是人力抗拒不了的,但是啊,她还是选择救我。”

叶以疏动了动嘴,没发出来声音。

她始终无法想象,何似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更想象不到,她和吕廷昕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死一线。

“吕廷昕救了我,我却骂了她。她什么都不解释,只说用后半辈子赎罪,我那时候还为我们觉得委屈,觉得她踩着你才有了现在,而她不止不感恩,还害死你哥,陷害你,甚至连我们的感情都要插足,后来......”

“......”

“后来才知道,她要赎的罪不是因为她犯了错,而是太在意曾经得到,最后却突然失去。”何似喉咙里哽了一下,胀痛开始明显,“小叶子,她只是接受不了现实才一味地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叶以疏没出声。

这些事,她比何似明白得早,了解的深。

“我知道吕廷昕的好坏。”何似眨眨眼,尽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漏,“她不用道歉,我该向她道谢。”

叶以疏就着被何似抱住的手,用指尖刮着她侧脸,避重就轻地问,“既然知道,怎么还老针对她?你的态度那么恶劣,她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

“嗤!”何似不自然地冷笑,“我唯一的心意就是依然看不惯她!明明就是个心机女非要整天装深沉,装大度,有意思?不是我打击她,就她那思想觉悟就是想看破红尘,也得佛祖愿意给她开后门!”

叶以疏抽回手,笑着拍了拍何似鼓起来的脸颊,随后俯身和何似对视,“阿似,除了部队里的战友,吕廷昕身边都是过路人,走走停停到最后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们和她的交集最多,认识的时间最长,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对现在的她来说,我们就是最重要的。

这个重要能让她不顾一切。”

何似吸了下鼻子,声音低了几分,“别把她说的这么可怜,人徒弟一大堆呢。”

“是,可他们都不认识过去的吕廷昕。”叶以疏捏着何似的下巴,拇指搭在上面轻轻摩挲,“阿似,吕廷昕不需要佛祖开后门,只要你给她个台阶,她就能回到以前。”

“我?”何似从来不觉得自己对吕廷昕那么重要,她们......几乎不熟。

叶以疏语气不重,但格外肯定,“阿似,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但你要一直记得,不管你承不承认。”

“什么话?”

“爸妈给了吕廷昕亲情,哥给了她爱情,我和你如果愿意可以给她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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