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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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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紫霄宫的时候,厉楼主几乎要开心的飘起来。

宫宴之上,巫女打扮的属下,裸露肩颈,素手为他斟一杯桃花酒。千年的老怪物拿着酒杯好久都舍不得喝下,他望着酒中倒影出了神,杯沿似乎残余着女孩淡淡的体香。

看啊,看啊,这就是我养大的心上人。

她已经出落得如此美丽。

他有些微醺,又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抬头,看见夜空里一轮明晃晃的月亮,映得群星失色。

“啧。”宁南锦再了解不过这个男人,当下嫌弃道:“傻乐什么呢?”

“南锦,”厉文舟答非所问地道:“就算你长得比屠二娘还要粗笨,我也还是会一直爱着你。”

“哈?”宁南锦一时都没记起屠二娘是何许人物:“我长得怎么可能粗笨。这个词跟我永远都没有关系。”

“我的意思是说,”厉楼主努力暗示道:“内涵最重要。”

“你也不必跟我绕弯子,”宁南锦轻轻笑了笑:“你的意思就是说,那万家的小将军只是看上了我这一张脸呗。”

厉楼主顿了顿,随即诚实地点头。

深夜的御花园里空无一人,皎洁的月光散乱着投在一泓池面上,就像是镀了柔软的银。

天地静好,但闻虫鸣。

红衣的巫女一时兴起,赤着足走上这层银。她长长的裙摆点出无数涟漪,一层层地扩散开来,如同盛放的花。

月下红纱慢飞舞,含羞半掩美人面。

她走到池中央,抬头看了看天空,又回过头来看他。

厉文舟站在石桥上,一身玄衣几乎要融进夜色里。唯独一双瞳,映出她的模样。

宁南锦负起手,身体前倾,如同一个娇憨的农家女儿。她笑声清亮如银铃,叮叮当当地响着问他:“你——愿意为我做多少?”

“无论多少。”男人答得毫不犹豫。

“哪怕我不能付出与之同等的爱?”

“哪怕你不能。”男人斩钉截铁:“但是你一定能。你将比你想象的更爱我。”

宁南锦捞起半掌清水,又看着它一滴滴从指缝漏下去。

“好啊,”宁南锦低低地笑:“我等着那一天。”

“回去吧,”她伸手向男人要外衣:“夜里春寒还真是有些冷——说起来,这巫女服怎么这么薄?晟尹那家伙的恶趣味?”

厉文舟满意地看上她披上玄色的外袍,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

想想又补上一句:“不过你穿着很好看。”

厉楼主脸红着道:“你穿什么都好看。”

“呵,”宁南锦嘲讽道:“就你这样儿也敢号称只爱我的内涵无关我的美貌?”

厉楼主羞愧地垂下脑袋。

“你刚才外放了修为,”男人垂着头闷闷道:“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再留下去也没意义,不如主动设个局就走。”宁南锦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冷哼道:“总不能让人白白戏弄了。”

他们并肩一路走,已经可以遥遥看见紫霄宫门的轮廓,一点暖黄色的光在那里轻轻地跳动。

小桃花执着宫灯等待,攥着灯柄的手紧了紧,又松开。

她垂眸盯着灯光瞧,演练般地微微一笑,看起来无辜又自然,再挑不出半点错处。

……

宁南锦回到暮杀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楼里堆积如山的事务。

而厉楼主回到暮杀的第一件事,则是安静地坐在一边,支着脑袋看属下处理事务。

宁南锦忍无可忍:“你好歹也是暮杀楼主,就不能有点作为吗?”

厉文舟小心翼翼:“那要不……我禅个位?”

……

“可别。”宁南锦冷漠道:“麻烦事已经够多了,我可不想自己还要做白工。”

“我的意思是说,”厉文舟柔情道:“我的就是你的。”

“呵呵。”

“虽说人家也不想打扰二位浓情蜜意郎情妾意,”胭脂一摇三晃地走进来,开衩极高的裙摆随着步伐波动,雪白的大腿上绑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不过刚传来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儿。”

“我先说好,”宁南锦笔走龙蛇头都不抬:“这是一场厉楼主单方面的相思病,跟我可没关系。”

厉楼主心碎道:“你是唯一能治我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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