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故事(1 / 2)
三人聚在一处旧花园时,才终于能静下来谈一谈,五彩石凝成的尘雾阻隔住了外界,唯独头顶的新月依旧清晰。
滕尧全程没说几句话,倒是滕远表演了一番实力吹哥。
“其实我哥是内测玩家。”
胡茬:愣住。
“其实我哥已经第二境界了。”
胡茬:震惊。
“放心,咱们现在在天然阵法里,再强的人和怪物都闯不进来。”
胡茬:呆滞。
眼见滕远快把家底都抖落出去了,滕尧及时出声打断:“这些事,还请您保密。”
胡茬男人连忙点了点头:“懂的懂的,你们是信任我,我肯定保密。”
他们并没有停留多久,让胡茬男人心里大致有了个数后,便准备返程,滕尧忽然觉得胸口处有些异样,不禁顿了顿。
他这一顿,滕远便下意识觉得是有情况,警觉地望了望四周:“怎么了?”
“没事。”滕尧说着,把手伸进衣领,摸了摸那烫人的吊坠。他闭上眼睛,意识深入吊坠里,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发光体——一张白纸。
滕尧还没来得及把它取出来,白纸上的光便忽然熄了下去,整个空间里的热度也迅速消弭。滕尧把意识撤出来,走出一段距离后,那吊坠又开始发烫,他干脆不走了,滕远和胡茬男人见状也跟着他停下来。
短短两分钟内,那热度升起又熄灭反复了好几次,滕尧果断把兽尸塞给滕远:“你们先回去。”说完便朝着某个方向奔去。
白纸本身就是个宝物,但是滕尧自得到它以后,没发现它有任何用处,这张纸进入吊坠后甚至没有挪过地方。能让它起反应的,要么也是个宝物,要么就是跟它有某种关联的东西。
这东西虽然其貌不扬,但既然能引得虫族出动争抢,那滕尧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弃。
方才他没动过,那光芒却生生灭灭,说明与它起反应的东西一定是在什么移动的物体身上,这里能移动的除了人也就是兽了。
滕尧追出五百米后吊坠里的东西仍没反应,他便知道自己追错方向了,保险起见,他把附近几个方向都转了转,没有任何线索,只好作罢,回了居处。
只不过……
原本打算明天就出去,现在看来,倒是得在这野区里留上几日了……
胡茬男人答应保密,就干脆保密到了底。
那具抬回来的兽尸他说是二阶兽原本就受了重伤,被他们捡了个漏,顺便夸了下滕尧和滕远实力和运气都不错。
队长没怎么怀疑,这里不仅人与兽相残,兽兽之间也会自相残杀,他们时不时就能幸运地捡个漏,而且要说是三个人就猎回来了一头二阶兽,那他更觉得不可置信,要知道,这种二阶兽族,他们不久前可是举全队之力都没杀死过一个。
有了猎捕食物的功劳,滕远方才闹出来的打人事件在队长心里带来的那点不顺眼也消失了,众人将兽尸开膛破肚,熟练地片成肉片,架了火来烤。
方才嘲讽过滕尧二人不干活的姜坤脸色颇黑,坐到火堆边上时,还听见有人小声嘀咕。
“刚才不是说人家不干活么,嘁,结果人家把吃的猎回来了,而他们就只擦了擦桌子。”
“就是,还好意思过来吃……”
姜坤咬了咬牙,愣是没挪位,反倒是还多夹了一碗肉,送给不肯凑过来的那位被打的伙伴。
那人也只是拉不下面子,并不是有骨气,见姜坤给他夹了肉过来,还挺感动:“还是你够兄弟。”
“那当然。”姜坤拍着胸脯,“我对兄弟最义气了。”
那人低下头吃了两口,忽然说:“我有个出去的办法。”
姜坤连忙竖起耳朵,嘴上却装作不信:“啊?这地方不是不能出去吗?”
“那是因为没门路。”那人说,“我有个亲妹子,之前在另一张车上,她长得最漂亮,十有八九会被官大的人看上。据说这里虽然不能出去,但可以送信,下次咱们去交战利品的时候,可以给她送个信,让她帮我们。”
姜坤听到这,便有些失望,心说我亲姑姑还是某个大佬的心肝儿呢,也没见她来救我,大难面前谁管你亲不亲的。
但他嘴上依然糊弄道:“真的啊,那太好了!哎呀我怎么这么幸运,居然遇上了你。”
同伴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放心,我妹妹特别听我话,我们说好了让她接应我的。对了,有没有佐料啊?”
姜坤心里暗骂了一声“事多”,扯起一个笑容:“好像有,我去找找啊。”
滕尧装了一盘肉,拿碗盛着小料,摆在了滕志弘面前。
除了胡茬男人,没人愿意离一个疯子太近,就连他原来的同伴也是——谁知道这疯子会不会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攻击他们?
以至于滕志弘这边清净得很,偌大一个屋子就他们二人。
滕尧便把这里当成修炼室了。
他运了一转灵气,正是敏锐的时候,感应到有人盯着自己,便睁开眼睛,只见原本跟他有点距离的滕志弘凑到了他身边,正对着他,手掌在腿上一下一下地拍着,嘴里读着童话。
滕尧:“……”
得,冤家路窄,这么大间屋子都得跑他面前来读。
滕尧指了指不远处还没动过的盘子:“吃的,要凉了。”
滕志弘没什么反应。
滕尧有点发愁,对外面喊了声:“滕远,让你爸吃饭。”
滕远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匆匆忙忙地应了一声:“啊?什么?你等等……”
滕志弘忽然伸出手,推了推滕尧:“大野狼夹着尾巴逃走了,再也不敢来找三只小猪的麻烦。”
滕尧不想跟个没意识的人计较,没使力,顺势被推得靠到墙上,同时心里冒出个问号。
什么意思,他现在是大野狼是吗?
滕志弘一边翻页,一边把腿上的毯子盖到了滕尧身上,往上拉了拉。他的声音更低了,但是滕尧却能清晰地听见。
滕志弘仿佛在跟空气对话一样:“困了吗……快睡吧,明天爸爸要上班呢……小混蛋我看你是越听越精神了……好吧再讲一个,这个讲完,你必须得睡了啊……”
滕尧忽地僵了僵。
两分钟后,滕志弘又讲完一个故事,嘴里重复了一遍:“困了吗……睡吧,爸爸工作很辛苦呢……嗯嗯,我的宝贝儿子上幼儿园也很辛苦,那再讲一个好不好?听完这个就睡吧……”
滕远小的时候一沾枕头就像只猪,贼能睡,偶有例外,也都是保姆照看。
这些故事,是对滕尧讲的。
滕尧闭了闭眼,说:“我睡了。”
滕志弘:“讲个老虎拔牙……嗯?听过了啊,小马过河呢……马棚里住着一只小马……”
滕尧有点说不上来的烦躁,一把捂住滕志弘的嘴:“我睡了,别讲了。”
滕远一进门就看到这副画面,有点愣:“呃?哥……你叫我干什么?”
滕尧松开手,站起来,朝门外走去,留下一句:“让他吃饭。”
父母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他们总能记得孩子幼年的一些事情,连细节都能数叨出来——哪怕平时根本不曾回想。
滕尧也不是厌恶,但心情复杂。
该他尽责任的时候,他去哪儿了?现在疯了傻了,反倒是对某些滕尧自己都记不清了的往事念念不忘起来。
不过……
滕志弘就算是疯,多半也得念叨滕远才对,可他现在分明认不出滕远来,竟还知道给滕尧盖被子。
他受什么刺激了?
姜坤刚把佐料配好,便被滕尧揪着领子拽了出去,他“哎哎”了一路,风雪的凉气袭入衣领时才闭上了嘴,一面冻得发抖,一面牙齿打颤。
滕尧穿的比他还少,却岿然不动,连声音都依然四平八稳:“回答个问题,我爸失踪前是个什么状态?”
姜坤含糊其辞:“就……那么回事呗。”
滕尧伸手握住旁边的栏杆,轻松地掰了一根下来,在手里颠了颠:“哪回事?”
姜坤往后退了两步,才发现滕尧把他带到了一个死角。他感到滕尧此时的气场有点可怕,咽了咽口水,道:“比现在稍微好点,他被带走之前,去、去见了个人,回来就……有点神经质,没两天就被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滕尧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他腿侧:“是吗?那你紧张什么?”
“我,我也不想啊,你这么吓人干什么?”姜坤往边上缩了缩,提高声音,“我跟你说,你可别想……报以前的私仇,咱们现在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有事了对你可没好处。”
姜坤一直不是个有胆子的人,别人稍微让着他点,他就得寸进尺,别人稍微强势点,他就得怂,这会儿他一个人面对滕尧,就担心滕尧报复。
滕尧冷眼看着他小学生般地虚张声势,觉得没趣,让开了一条道,示意他赶紧滚。
之后的两日,这只新老交杂的队伍隐隐融为了一体,队长原本还觉得身后跟了一帮甩不掉的累赘会成为拖累,但连着两日,不仅无人伤亡,还隐隐有些顺利,他便不再有意见了。
只有胡茬男人知道,这应该是滕尧在暗中出手相助的结果,可惜他眼拙,只知道滕尧肯定出手了,却看不出滕尧什么时候、怎么出的手。
这天晚上,滕尧终于捕到了那只身揣宝物的兽族,把它全身搜了个遍,最后从牙缝里拎出一张湿漉漉的白纸。
滕尧嫌弃地捏住鼻子,把白纸丢进旁边的水池里,然后洗了洗手。溅到身上的血迹将一片水染红,但每当血迹靠近白纸时,都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分开,这白纸在水里泡着也不会皱,反倒还有意识地蜷起一角,洗了洗自己的“身体”。
洗干净以后,白纸顺着水流攀上了滕尧的手臂。
滕尧评价道:“你比前一张纸可爱一点。”
白纸当然不会回应,反倒主动钻进了吊坠里。
集齐七张白纸可以召唤神龙?集齐九张白纸可以拼出一张地图?或者其实这是什么惊天秘笈只待有缘人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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