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归第五】诚心何在哦？（2 / 2）

鹿七嘴里还含着苹果不敢动，见三更法师没有针对他的意思，就放心嚼了起来，“为什么彦仙君不说实话？”

三更法师替鹿七系好外袍的带子，“他有说假话吗。”

“......好像没。”

“嗯，彦仙君就是这样的，话说到那份上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坦诚了。他以前......是仙君之徒，现在又是仙君，别人有事靠他，他自己的事又能靠谁呢，久了，就什么事都习惯自己担着了。”

“是吗，听起来好像你和他认识好久了一样。”

“啊，你说这个，确实挺久的。”三更法师点头。

“多久？十年，二十年？”

“差不多吧。”

鹿七鼓了下嘴，“七种颜色的鹿一般也可以活很久的。”

三更法师挑挑眉，倦意上来了就开始胡说八道，“是哦，说不定等我功成圆寂后，你还能优哉游哉地来偷苹果吃，搞不好还有舍利子。”

鹿七有点不明白啊圆寂到底是什么意思，又不愿露出自己才学疏浅被点着额头说傻，于是挑自己知晓的说，“听别的鹿说，吃了舍利子就可以直接成仙......不对，你连个苹果都看得这么紧，怎么会给我舍利子，你是天底下最小气的和尚没错了。”

三更法师轻轻哦了一声。

一股莫名的气恼就涌了上来。

鹿七扭头，愤愤说，“才不要你的舍利子。”

雁关宴会最后管家给抬来了上好的酒酿，众人喝得尽兴，待他们散尽后，周明谦屏退下人，扶酩酊大醉的周温茂回房。

周家主脚步虚浮不稳，周明谦便抬起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

醉酒的周温茂眼神迷离，斜倚在榻边时嘴里还喃喃念叨着几个不清不楚的音节。

“你说什么？”周明谦问他。

周温茂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我听不清，你慢一点说。”周明谦柔声道。

他父亲再次开口，周明谦侧耳，这下他听清了，继而淡淡应声道：“哦，芷慧是么，可惜了，我不是。”

周温茂费劲地睁大双眼，试图看清眼前人，可那人的面目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纱，怎么也看不真切，但即使是这样模糊着，和记忆中的眉眼也怎么都重叠不起来。

“瑾扬是吗，是阿扬......”

“不是。”

“嗯？嗯......那你、你是谁？”

“没谁，你家仆。”周明谦自嘲地勾勾嘴角。

“家仆......休得无礼。”

周明谦不说话了，迈出门槛让两边立着的侍从进去安顿周温茂，一路徐行至周宅后花园，他没有即刻回房，摸黑等在周瑾扬的必经之路上。

周瑾扬没有提灯，被他哥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兄长。” 周瑾扬略抱怨地唤他。

“我让你出手帮他之后你探出什么了？”周明谦直奔主题。

“我......”

“对我也不愿意说实话吗？”

“没，没有，只是疑惑为什么兄长要让我出手帮彦仙君的那位门生，他的灵海很奇怪，黑气缭绕，我从来没有见过。”周瑾扬小声说。

“知道了，”周明谦微笑，揉了揉他弟弟的发，“不是什么大事，你就当没发生过。”

“啊？”周瑾扬还想再问，被周明谦一个噤声的动作止住了话头。

第二日午间周家主醒来，关于昨夜的记忆被洗了个干净，用膳时下人报说苍城出乱，本是直接报给家主的，但中途被大公子拦下询问，晨间的时候就去走了一趟，事情调查得七七八八，不少百姓说事发当夜看见一团被黑雾围绕的巨大精怪徘徊在半空，外貌体态描述得详尽，大公子已经在着手处理了。

“明谦么。”周温茂揉揉太阳穴，揉散了宿醉头疼的余韵，“那便让他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