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第一】无情无理（1 / 2）

“为什么？”东君恍惚少顷，听见自己这么问道。

“为什么？因为这天这地都容不下本座，我又做错了什么？”拂帝神色阴郁，“本座生于混沌，千古一魔，贪欲蚀骨之时便会身不由己，东君，你若是我，又该如何？到了如今这般情境，便全是本座的错处吗？”

“我不是说这个，你的过往我皆宜知晓，无须再提。”东君把系着玄丝的手腕举到他面前，“是为什么？”

原来墨黑一线横于白净的肌肤间，不论多细，都是是扎眼的。拂帝心不在焉地撇开视线，“本座只是惜取仙君的性命。”

“你剑下亡魂无数，怎地惜取我命来了？还有上次的那支羽箭，你又为何替我挡下？”此处疑惑东君在禁闭期间思考了很久，还是没能得出结论，今日见了人，便索性一问。

拂帝奇怪地看着他，“你不也不欲取我性命么？”

“我不是不想，”东君深奥地说，“我不杀你，是因为你并非无恶不作，无药可救，东君剑下无冤魂......但若实在有必要，我必定会动手杀你，毫不犹豫。”

拂帝无可奈何地望着东君，这人说有必要时便会杀他，他竟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山风飒飒，崖边二人，一人不晓理，一人不通情，气氛微沉。

“既然仙君不想要，那便还给本座罢！”拂帝哼声，作势要去抓东君的腕子，东君后退，让袖摆落下盖住手背，昂起脸，“我不问你就是了。”

这仙君怎么这样。

拂帝吃吃笑，笑完后又转而眺望天际，神色凝重，道一月之后，这血海将汹涌百倍，东君也随他看去，说，“不知血海里的魔物，与我从前所见有何不同，它们都与你一样吗？”

“哪能同我一样，这世间拂帝只能有一个，仙君若是想看，本座便唤一只来。”

“还是别——”

太迟了，拂帝五指一拢，天际传来爆裂声，即刻，一兽身鸟面，神态狰狞的大魔于血海中钻出，挟着旋风黑气直奔无名山而来，他没有眼，但嗅觉异常灵敏，很快察觉拂帝身旁立着位气息甘甜的上古仙君，顿时被致命的诱惑冲昏头脑，转身朝他扑去。东君挑了挑眉，从容不迫地拔剑，然而拂帝抽剑比他快，无情剑剑气只一闪，便将血海大魔卸成七零八落。

东君血气，岂是尔等可以觊觎的？

拂帝皱鼻，剑光再闪，当空把那魔分得更碎了，浓稠的黑血溅地，触目惊心，东君往旁挪动了一小步，拂帝收剑，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本座知晓你在想什么，这些魔杀不尽的，我杀一只，血海便会再造一只，周而复始，无穷无尽。东君，你要与之的对抗的就是这样一个东西，说起来，你有几成的胜算？”

“九成，”东君高抬下巴，凶相毕露，“原本是十成，但我暂且还不想杀你。”

“仙君这般狂妄么。”拂帝轻笑，“本座和你，真不知道是谁虚活了千百岁，滔滔血海，就跟这混沌一般，想要灭除绝无可能，仙君要是想镇血海，不妨考虑一下本座？千古一魔，以混沌作天魂，身负一地魂，正反不能入轮回，不如物尽其用。东君，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拂帝说话总是飘着的，漫不经心的，叫人分不清孰轻孰重，所有事情都轻轻一句带过，但东君抓住了，并疑他头脑里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是魔，却想着去镇魔？”

“本座想不想无所谓，只要仙君高兴，本座在您那儿不是还占着一成的考量么？”拂帝双手一摊，口里作拟声，“嘣，杀人放火的邪魔无存于世，血海安分，天下太平，不正是仙君想看到的吗？”

“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拂帝逼近，一眨不眨地看进他显露着茫然的眼，“......看来有人喊仙君回去了。”

“嗯？”东君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去，一隙金光乍现，是琉璃的神识。

就在此刻，混沌贪欲再起，催促他供奉精魂与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