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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第二】记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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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宁楠领会,以白剑为弓,以因果线作弦,化灵力为韧箭,拉满——

一箭,扎透韦复的肩胛骨;一箭,自他的左臂而入,右臂而出,缚住他上半身;一箭,直取他命门,又偏偏擦着命门而过,落了空。

还不能杀他。

韦复狂怒,那混沌力大无比,几欲撑破灵索——

“渊北。”三更法师喊他。

渊北身上的魂魄被削尽,像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他看向三更法师,缓缓点头。

彦宁楠并不明白这个点头是什么意思。

但他能猜到渊北和三更法师二人在背地里达成了某种共识,而这共识,是不能被他所知的。

那么他现在知道了。

血海继续往下压低,离他们愈来愈近,渊北气息微弱,鲜血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分外刺眼,眼前韦复挣动地疯狂,几道灵索困不住上古邪魔,总是是东君的灵索也不例外,他们需要抓紧时间了。

以邪魂镇血海,便是当下的唯一解。

渊北和三更法师,确实有一场不为人知的谈话。

那日他送应龙回通灵山庄的莲池时,遇上了白袍僧人,和尚表情十年如一日地寡淡,看到他浑身是血也不惊讶,镇定地打了个佛号。渊北恳求三更法师出手,但和尚默然片刻,说时机未到。

“何为时机?又怎的未到?”渊北一心往回赶,话问出口带了颤抖。

“此战非为终战,贫僧若出手,有弊无利。”三更法师艰难道,“......韦复要邪魂,你便给他。”

“给他!?”渊北感觉三更法师已经神智不清了,“那岂不是白白送死!师尊——”

“你若是想与仙君共赴死,现在就可以,大不必拉整个下界陪葬。”

“只有铲除全部的邪魔残魂,才能保得永世安宁,而我们需要创造这样一个机会。”三更法师闭上眼,说了两个字,“血海。”

渊北顿悟。

“要拉邪魔入血海,我与师尊之间,只能活一人。”

“是,仙君到时必会拦你。”

“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涉险吗?”

“渊北,”三更法师正色,头一次地唤了他的名,再唤了他的字,“寒水。”

“渊北有寒水,终年不成冰,你与我想象中的差别很大......怪不得你师尊总会偏袒你。”

隐在地面之下的梵文亮起一瞬。

“......三更法师,我该怎么做?”渊北恭敬道。

当死期变得可以预知时,渊北没有太大的波动,反倒有些释然,像卸下了一直压在心上的、沉甸甸的包袱。

这是他欠他的,得还。

算起来,彦宁楠已经为他送过两次命了。

他作为彦宁楠徒儿的这些年里,和他认真对过两场剑,一场散他发冠,削他青丝;一场伤他臂膀,断他生路。

下过百局棋,开头一场耍赖,最后一场也耍赖;

喝过几十盏酒,有梨花酿也有杏花酒,但彦宁楠教他吃蟹一定要喝黄酒。

他当拂帝的时候有喝过人间的酒吗?不太记得了;

梳过千次发,原来彦宁楠每日晨起时的郁郁寡欢,是前世破晓时分隐而不发的遗憾;

他师尊好脾性,由着他闹,事事不动声色,偶尔被逼急了才会显出一点情味来。

然寡情的是他,多情的也是他。

渊北向来对他坦诚,不曾有过欺骗,但银九天洞窟中那会儿,他面不改色地讲了平生对彦宁楠的第一句谎话。

他说“但与仙君共进退。”

他甚至不敢回身去看彦宁楠的脸。

渊北觉得痛着即是活着,现在他得偿所愿,浑身都是痛意,却没了那时的滋味。灵海空荡荡的,没有本相,也没有混沌,想来以后也不用受其所扰,但又紧接着意识到,他没有以后了。

没了残魂,他还有灵力,汪洋血海压至顶头七尺,三更法师深深看了他一眼,撤去结界。

“仙君,还记得那时我与你的那颗菩提佛珠吗?”三更法师问彦宁楠。

“记得。”

记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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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慌 是HE 大写的HE

感谢观阅

p.s. 文下的都是什么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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