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国2（1 / 2）

后半夜风雪转大，风呼嚎着拍打着玻窗，渡海半梦半醒间听到身侧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俊典开门而出。

他怔愣半响，重新闭上双眼。

“请进。”门口传来三两下微弱的敲门声，鼬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

推门而入的人没让鼬感到意外，倒是对方脸上的纠结让他动了动眉。

“八木君找我有事？”

俊典干瞪着昏黄的烛火，看着那不停摇曳的烛苗怎么也张不开嘴。

宇智波鼬也不急，他重新端起酒杯小口抿着，在这清冷的环境里，俨然一副贵公子的作派。

“宇智波君…….知道怎么回去对么？”俊典声音干涩，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八木君是要自己回去么？”宇智波鼬平淡的问，没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俊典却难得的露出了极大的窘迫。他内心明白，他是为了渡海好，但那所谓的好如若摆在明面，倒是像不懂事的父母，说着只为了你好的话，却做着自私的举动。

但还能怎么办呢？

纠结多日，愁苦多日。渡海的一举一动无不显示着对这个世界的留恋，他从渡海和他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的不深不浅，但他能知道，渡海对这个世界的感情绝对很深。他努力了半生，不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好么？如今见到了梦里都未必能重逢的故人，这种心情，无论是八木俊典还是欧尔麦特都没有那个脸面去跟对方说“你跟我走吧”这种p话。

可那边的世界正处于混乱时期，作为【和平的象征】你又让他如何抛下。

这几个月，他在黄沙飞扬，在绵绵细雨，在雪花洋洋洒洒落下后，无可奈何又认命的想，就这样吧，他爱他，他知道他爱他就好。

他去完成他的使命，若这世界缘分不灭，若能再次重逢......

“我不能那么自私。”他悄声叹息的解释道。

宇智波鼬凝望着这个在昏暗的环境下仍泛着光的金发少年，思绪不禁飘到那个满脸倔强的幼弟那里，或许在幼弟眼里他才是那个极度自私的人吧，自认为要拯救世界的人，内心总是自以为是的任性。

“我觉得八木君还是跟日向前辈商量一下为好。”宇智波鼬难得劝道。要是让那个整个暗部都“鬼见愁”的部长知道，他不死也得被扒层皮，太麻烦了，他不干。

“我......”俊典张张嘴，想要辩解。没待他说话，门再次被打开了。

宇智波鼬看着一天内被光顾两次的寒舍，觉得这次旅行真是热闹了极致。

门口的人坐在轮椅上，饱含沧桑的眉间有着压抑不住的阴沉怒火，他压着嗓子说道：“他说的对，你的确应该跟我商量一下。”

渡海快要气疯了，他躺了半天，还是因心慌躺的不安生，最终没忍住的跟了过去，这一跟可好，他只当俊典准备跟他说让他留下来，没想到他直接打算不告而别！

“咳，前辈们先聊着，我出去溜达溜达。”屋里实在呆不下去，宇智波鼬干咳一下，将房间让给两个人，他暗忖自己可真伟大，能在这黑灯瞎火鹅毛大雪下溜达。就当是为了世界和平，他如此安慰自己。

屋内气氛粘稠窒息。

“你打算一走了之？”渡海凝视着眼前的人，语气哀怨，活像是碰到了负心汉。

“我总不能让你抛下所有的跟我走......”俊典为难的的看着一脸怒火的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爱你。”像是无力，他幽幽的说道。

“我也爱你，但是渡海......”俊典瞪大了眼睛，怕被误解，语无伦次的为自己辩解。“我不能留在这个世界，All For One刚刚出现，老师的孙子又继承了他的意志妄图破环当今的社会体制为非作歹，绿谷少年还未独当一面，我作为【和平的象征】，我作为老师的徒弟，我…….”

“你还是今川渡海的爱人。”渡海打断他，他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的人，单薄的睡衣让他在这光与影的交界处显得极为消瘦，明明是少年模样，他却仿佛见到了那个一脸寂寞又苦苦坚持快要干枯的瘦削的人。

我真的理解他么？渡海问自己。

心里这么思索着，嘴里却吐着刀子。

“你是欧尔麦特，你是【和平的象征】，那又如何？我们所经历的，所爱的，就因为“英雄”两个字而全部抛弃？你到底在为谁考虑？今川渡海这四个字你忘了么？你究竟在为谁做决定？”渡海放弃了缓慢的劝说，他满脸的愤世嫉俗，被丢下的恐慌让他说的话毫无逻辑，他坦白，抛开理智，他有点恨俊典的“牺牲主义”。

“那你呢？”八木俊典面庞青春稚气，刻意瞪大的眼睛仿佛都能看到里面的少年意气。“你在这个世界重生，你在这个世界成长，你历经风雨耗尽心血不就是为了这个理想的国度么？我做的有错么？”

屋子里的光还是那么昏黄，他们争吵时好像从未有过明朗的环境。

他们争吵过么？藏在黑暗里的渡海表情平复下来，他和他之间不过是理念的问题，不值得争吵。难得的，渡海冷静了下来。

“少年，我不过是舍不得。”俊典也冷静下来，他垂着头，少年感顿时消失，语气疲惫不堪。

“......”

“去睡吧。”渡海转着轮椅转身，不再看那个颓然的身影。

这一刻，他突然就有点懂了，舍不得，终归还是这三个字的错。他也舍不得，但现在不是说的时机，俊典这个人有的时候轴的不得了，我爱你这三个字在齿间徘徊又被生生硬咽下。

在走廊里，夹着雪的凛冽的寒风吹过，渡海战栗了一下。

太冷了。

这个笨蛋......

第二日清晨，阳光照了进来，稍微带了点暖意。

俊典的脸显得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