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到高中报道那天是个大晴的天，抬头阳光刺眼。几千个学生挤在大厅里挤得沈漾脑袋都要炸了，他紧紧皱着眉略显焦灼地往远处望，回头却看见楚意在他身后十几步的位置。看到他正望过来楚意略兴奋地挥了挥手，说，这里！

沈漾脑子里哄的一声响，他从排了几百米的长队中走出来站到楚意身边，问，你怎么在这儿？

楚意莫名其妙道：“当然是来这上学。”

“为什么不待在九中？”

为什么呢？好像也没有为什么，大概是按他的成绩待在九中只能分到一个普通的班级而在这里会被重视吧。沈漾看上去好像有点生气，于是楚意就看着他满脸痞气地笑：为了追随你。

沈漾一愣，然后沉着脸走到队伍最后重新开始排队，看到楚意在看他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他本想着要读不同的学校高中学业又忙以后只能周末见面肯定会不习惯。他都做好从今往后每周五坐地铁从城东到城西翻山越岭去找楚意然后和他一起回家的准备了，结果一回头楚意就在身后。

这种感觉就像电影开场，别人成群结队而你形单影只，还没来得及悲伤就有熟人追上来塞了你一嘴爆米花。

十一中开学比其他学校要早一个星期，沈漾原本以为是笨鸟先飞结果是军训的时间被拉长了一周。入学前先分连队再分班级，几天大太阳晒下来所有人都变了样，只有楚意和个水精灵似的依旧白到发光。

楚意被分在了沈漾隔壁那个连队，闲着拉歌的时候两个连队的人面对面站着沈漾能清楚地看到楚意在他对面扯着嗓子唱得激情澎湃。空气中隐隐飘着汗味儿，那是青春飞扬的味道。

军训的生活苦闷，除了感觉腿疼脚疼之外印象最深的就是有很多女生拿着小风扇防晒喷雾和加湿器，每到休息的时候就拿出来拉仇恨。

楚意凭借“小魔王”的名号火了小学加初中整整九年，高中他想低调点就一直很本分，没去惹过谁，结果军训之后还是出名了。那天正休息教官问谁会特长，唱歌跳舞的都来一段。于是就有初中同学把楚意推了出来。

整个操场上将近两千的高一新生所有人都在地上坐着，只有他自己被推着站了起来。楚意咂了咂嘴表示：“我会跳恰恰，但是没有舞伴不想跳。”

教官脸上挂着略带揶揄的笑容，然后吼了一声：“有没有女生会跳恰恰！”

一片寂静中站起来一个干干瘦瘦的女孩儿，举着手说，我会一点。

于是楚意被赶鸭子上架。他五岁开始学跳舞虽说一直吊儿郎当的但舞蹈功底还不错，还曾在社区举办的比赛上获得了少年组冠军。那天楚意拉着女孩在掌声的伴奏中很认真地跳了一支舞，舞弊他就出名了，一时风头无两。

沈漾坐在人群中一眨不眨地看他跳完，心里有浅浅的欢喜。那是他的发小，是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吃饭的人，是他喜欢的人。

凭借一技之长迅速闻名整个学校的楚意成功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桃花期，每天都有很多女生在明里暗里打听他的消息。徜徉在美人鱼群中的楚意以为自己终于要翻身了结果没几天就开学了，开学之后他配合默契的舞伴就收了心每天沉浸在书本里不问世事他的热度就跟着降了下来。

倒是沈漾在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中慢慢有了名气，因为他当选了学生会会长，投票的时候票数呈碾压之势脱颖而出。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学生会女生多，而沈漾身上最稳定的常年不变的优势就是脸过于好看。

沈漾的父亲是方方正正的国字脸眉目中英气难掩而他的母亲是半个俄罗斯人早年还做过模特，虽说后来就回归家庭了再不复当年名气但基因毕竟摆在那里。若是第一次见沈漾最先注意到的应该是他欧化的面庞硬朗的线条但他脸上最吸引人的应该是那双浅咖色的眼睛，永远冰冰凉凉的，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为人却又温文尔雅。

对于高中同学来说。沈漾是那种图腾式的人物。每周周一穿着白衬衫和校长以及德育处的一帮大叔站在一起站在五星红旗下，对着学校将近一万人讲话。一万双眼睛都盯着他其中有嫉妒有崇拜有不屑一顾还有女孩子的荡漾的心。

早操结束之后别人从跑道上陆陆续续往外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身影就率先走下主席台从操场的大门出去往教学楼走去，孤孤单单又高高在上。

每次下操后楚意混在三三两两的人群里看着沈漾走远的背影都忍不住咬牙切齿：“我怕是要一辈子活在某人的光环下，完全没有活路！”

高中他们两个都分在了一班，全校最好的学生都在这里。全班七十几个人进学校的时候楚意是第十六名，后来的几次测验一直保持着这个成绩，很稳定。只不过他好像并不是很喜欢学习，经常逃课不说就算偶尔到课也是趴在桌之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因此得罪了不少老师。

英语课的时候老师一进教室看到楚意难得坐在座位上就提问了他几个问题，那时候他刚从上一节课的梦中醒来，站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

老师看着他笑：“答不出问题来就好好听讲，不要每天见不到人影。如果你全力以赴的话想必能和我们沈大学霸比肩，整个学校都盼着我们这一届能出双杰。”

楚意本来还笑嘻嘻的不甚在意结果老师提到沈漾他就莫名其妙不高兴了，气呼呼的，老师让他坐下他也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