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楚意那天摔门而去沈漾在写字台前浑浑噩噩坐了一整天，那些知识盈满了视线却始终游离在大脑之外，路灯再次亮起来的时候他才恍惚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看窗外然后走进厨房给自己做了点吃的。

十点多的时候刚刚有了睡意结果因为胃疼又逐渐清醒过来。胃痉挛对于沈漾来说并不陌生，是老相识了，但那次发作得来势汹汹痛感一轮高过一轮，十几分钟之后疼痛稍减恶心又随之而来。他一天一夜没怎么吃东西吐出来的全都是酸水。

还没来得及感叹一下这身体快废了的时候疼痛又卷了上来，沈漾咬着牙缩在墙角准备生扛过去。他不怕，有什么好怕的，一点胃疼而已反正又不会死人，和这荒唐人世比起来简直不能更温柔。

如果可以选择沈漾不会选择爱上楚意，无数人想要的这张脸和好成绩他一点都不想要，他宁愿出生在一个平凡的小家庭听着父母吵吵闹闹长大，若有幸还能牵着喜欢的女孩子的手并肩逛一逛操场，他比谁都想知道天塌下来能躲在别人身后是什么感觉。

可他没得选择，生活的重担压在他肩上但凡弯一下腰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两个小时之后那种被电钻贯穿的疼痛逐渐减缓，沈漾见缝插针地睡着了，其实不是睡着了，而是疼昏过去了。再醒来已经快要天亮了，撕扯着要人命的胃疼已经过去了，只剩下嘴里一点苦意和满身的冷汗。

沈漾跑去卫生间冲了澡，冷水浇下来冰得他一个激灵浑浑噩噩的睡意终于消失不见。

该和楚意说清楚的，无论怎样都该说清楚的。他想。

不管现在是什么情景关于那天晚上沈漾都不后悔，若非如此他可能永远都无法鼓起勇气去打破楚意岁月静好的生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平平淡淡的幸福有多难得。

他的号码被楚意拉黑了，消息发不出去电话打过去就是已关机。沈漾握着手机想了很久最终给夏思思发了消息，问，你和楚意在一起吗？

“在。”

他还有话要说又不能直接去家里敲门想见楚意只能先找夏思思，收到地址的时候手都是抖的，他攥了攥拳头把手机放进兜里自嘲道，都到这一步了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空中下着小雨，天色白茫茫的，走在雨中也不必担心被淋湿。沈漾在这样的小雨里站了半个多小时，楚意在里面和夏思思吃饭，一顿饭吃得气定神闲，倒是夏思思在一旁着急地说，他在外面等很久了。

楚意仿佛没听到一样往夏思思碗里夹了一块鱼，嘴里说着，来，吃。

夏思思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就算天大的仇怨都得当面交流于是就拽着楚意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她本来怕楚意情绪失控想着自己在旁边还能劝一劝，看见沈漾的一瞬间却强烈地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别人是插不上话的于是冲沈漾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回去。

沈漾两天没怎么睡眼角有细细的红血丝，楚意的状态也没好到哪去。他在台阶上站了两秒然后看着沈漾不情不愿地走下来说，消遣我好玩儿？

那一刻沈漾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很轻松还有一点点想笑。喜欢楚意多久了呢？没有十年也有六年了吧，他都快忘了是从什么时候看到这个人就移不开目光了。这么多年他机关算尽地谋算好了要上哪所初中哪所高中算好了每一步准备把楚意收进囊中，他知道楚意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哪知道他每天几点出门几点回家。

每次算好了时间等在路口恰巧和楚意邂逅的时候都会有一点促狭的欢愉。而楚意对此毫不知情。

他天马行空地想了很多然后微微颔首看着眼前人说，楚意，我问过自己很多次当我爱你的时候我在爱什么，是阳光温暖和洒脱。

楚意皱着眉觉得这世界简直是疯了。

“这种东西别人身上也有，但我非你不可。时光这种东西没法回头，一旦错过就是永远，所以我希望能早一点说出来。”

“我不接受。”楚意嘴角抽了抽挤出四个字来，说完头也没回就跨步走回饭店。

这样的结果沈漾早就料到了，如今亲耳听到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他在长空下沉默了两秒，细雨落在头上打湿了额前的碎发。

他伸手将衣服上的帽子扣到头上然后转身走开。

那天沈漾穿了一件灰色的长袖，帽子戴在头上看上去很酷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