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漫天焰火下两个小孩儿凑在一起分享一根烤肠，旁边有一家人在拍照，家长要求女孩在男孩儿脸上亲一口，楚意看着羡慕，趁沈漾不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后来再回忆起那天究竟是什么感觉沈漾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风很大，脸冻得疼，楚意吻他的态度那么认真没有半点羞怯犹疑。

他一时兴起的动作支撑着沈漾活了接下来的二十多年。

人一生的性格转折主要在读书的时候，出入社会以后心就钝了，再也没有当初那种细微的感受能力。

自从幼儿园摔断胳膊之后楚意安分了大概三年多，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骨子里的大哥本性就又显露了出来。他的成名之战是四年级的时候因为送体育器材跑去了五年级的楼层一不小心踩掉了学长的鞋带因为道歉不是很及时而得罪了学长。

面对两个高年级孩子的围堵楚意一点惧意都没有，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幼儿园被老师列为黑恶势力的时候。两个大孩子看到他不但不害怕反而还咧着嘴笑当时就气疯了，冲上去就准备对他一顿狠揍。

当时场面之疯狂战况之激烈让人不敢直视不忍回忆，只知道一顿混战以后两个大孩子丢下一句，你等着，然后就灰头土脸地转身走了。

战胜方楚意此刻非常感谢那精明的老妈从小就给他报了学恰恰的课外班，更感谢自己恰恰没学到多少隔壁的跆拳道倒是学到不少。光荣负伤的他正准备带着自己胜利的证明——几块淤青回教室的时候转念一想自己混蛋就行了不能影响到学霸沈漾就转身进了水房把衣服上沾的土和少许血迹清洗了一下。

中午放学沈漾问他脸上的淤青怎么弄的他说没什么，就是打球的时候撞到别人肘子上了。他刻意要瞒沈漾也没多问，只是多看了他一眼。

其实楚意心里也没什么要刻意保护谁的意思，就是觉得沈漾细胳膊细腿一副还没发育起来的样子再加上一张漂亮得过分的脸要是把他牵扯到这样的事情里肯定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一挨欺负的。

那几天放学楚意都故意避着沈漾走，因为那几个五年级的总是过来堵他。楚意被堵得不厌其烦没办法就挑了一个人多的时候和对面五个人说，单挑吧，只要你们其中有一个人能赢我就算我输。

他猖狂的态度成功激怒了对方，再加上周围人实在太多不方便以多欺少，他们就同意了。结果就是他们怀着报仇的雄心壮志过来被打得一脸血无奈离开。

那天之后“楚意”这个名字就传遍了整个学校，为全校所有小混混熟知。楚意原本觉得事情到这里就应该收尾了，结果那天放学远远地就看到走廊尽头有很多面生的大孩子堵着，听知情人士透露应该是六年级的小霸王。

楚意没当回事儿从旁边走过结果被拉到墙角堵住一顿胖揍。那时候沈漾刚好从教室里出来见状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冲上去将书包砸了上去然后抱着楚意帮他挡了大多数拳脚。等到一帮老师闻讯从办公室冲出来的时候问题已经解决完挨打的和打人的都已经准备走了。

那天的战况看着惨烈其实受的都是些皮外伤，修养两周就能痊愈的那种，只不过他们那次受伤刚好碰上了沈漾的父母来看他。

两个陌生人进家沈漾心里没什么感觉，若是非要说有应该就是内心深处自己也看不见的地方怀着一种隐隐的期待，期待他的父母能向正常父母那样关心一下他的伤势，问问他有没有哪疼。

这种期待其实很淡，淡到几乎没有，若是收不到关心沈漾也不会太在意但他的父母，那对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的夫妻，看着他满脸嫌弃，根本不想承认自己生过这个孩子的那种嫌弃。那是沈漾一生中第一次接收到这种指向性明显的恶意。这种恶意来自他的父母。

那是楚意印象中沈漾第一次哭，眼睛红红的，眼泪啪嗒啪嗒得往下掉。后来的沈漾生气到一定程度砸过东西飙过车呕过血但是很少再哭了，但那次着实吓坏了楚意。

他磨刀霍霍想着要帮沈漾讨个公道的时候父亲已经气疯了，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扬言要把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告去教育局让他们退学。

楚意坐在一旁平平静静道，我自己能处理。

“一个人能处理？”妈妈问他。

楚意淡淡地“嗯”了一下。第二天早上第一节课下课之后他召集了自己所有兄弟几乎整个楼层四年级的全部学生上了六年级的楼层将那天打过沈漾的人逐一收拾过才罢休。

奇怪的是当初他被动迎敌的时候麻烦不断主动出击过一次之后反而没人再找来，清净了。

自此之后他又重获了“小魔王”这个称号。这个小魔王就每天拿自行车载着沈漾在人流量很大的街上左冲右突。

兄弟在，青春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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