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从小沈漾心里就有一个愿望，想着自己会和楚意像现在住在一栋楼里一样永远都待在一起，想着以后两个人有足够的能力并肩而立分则独挡一面合则佛挡杀佛。后来他们成长得都还不错，一个进了500强的企业业绩斐然，一个掌管着十几万人的公司每天开会看资料，在同一个领域不同的地方各自安好。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呢？好像是初二的时候，楚意父母手拉着手去旅游了，以学业重要为由把楚意一个人丢在家里。

顶着两个黑眼圈苦大仇深的楚意没办法只能打电话把沈漾叫去相依为命。他提前开了热水器等沈漾敲门进来之后匆匆问了一句“作业都带了吧”就拎着一块浴巾进了卫生间。

沈漾也不见外，坐下就开始拿出书来写作业。等到楚意出来的时候沈漾的作业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套英语卷子。

“都写完哪几门了？快拿过来我抄一下。”他裹着一条浴巾走出来，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楚意拿着毛巾随手擦了两把然后把毛巾挂在了架子上走到旁边的衣柜边找出一条大裤衩来当着沈漾的面套上一点要避讳的自觉都没有。

刚刚想出某道题答案的沈漾笔尖一顿把答案写上然后拿过旁边的几本练习册递给楚意，抬头，刚好撞上楚意往上提裤子的那一幕。

糙汉楚意随手把裤子往上一拉，松手的一瞬间带着松紧带的裤口弹在腰上啪的一声。本来侧头的一瞬间注意别人正在进行的动作是人的本能但沈漾却看得痴了，一时忘了移开目光。

他盯着楚意的腰和露出一点点的内裤边漫不经心地想，是白色的内裤啊。

最初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沈漾盯着自己不该看的地方看了半晌，反应过来之后他特意控制住自己要移开目光的本能多看了两秒然后在楚意发现异样之前将视线的焦点往上移了移，结果楚意带着一条水痕的白皙的脖子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眼里。

“羡慕哥的身材吗？下次打球带上你啊？”楚意走过来拿走他手里的练习册得意地向沈漾发出男人的邀约。

沈漾沉默着低头将视线聚焦到面前的英语卷子上但他却像中邪了一样生生坐了五分钟愣是一个选择题都没答上来，最终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说，英语我不想写了，明天再说吧，我先去洗澡了。

抄作业正抄得起劲儿的楚意非常惊讶地抬头，我的天哪，我们沈大学霸是怎么了？三好学生还有不想写作业的时候？写作业对你来说不是消遣吗？

沈漾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进了浴室之后把水温调到最大在花洒下面把自己淋了个透彻。

浴室里温度很高，水雾蒙蒙，氧气稀薄让人呼吸困难。有人靠在冰凉的墙壁上，低声喃喃，沈漾，你给我冷静点。

那天晚上躺在两米的双人床上，沈漾束手束脚地靠在床沿上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楚意。楚意几次从黑暗中睁开眼睛欲言又止地看着旁边的人想说一声嫌弃我也不用这么明显吧，想了想还是算了——儿子大了忘了爹啊。

第二天沈漾起了一个大早，街上还没什么人的时候就下楼买了早餐，吃完顺便帮楚意带了一份儿送上楼之后就一个人背着书包去学校了。这么做也没什么能具体说明的原因，若真的说有大概是英语卷子没做吧......

楚意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转身一看身旁已经空了，心里莫名升上来一种事后被人丢弃的愤懑和悲凉，他低低地骂了一句结果洗漱完仔细一看桌上还放着早餐。

“沈大学霸到底在搞什么？恋爱了？不会吧......”顿了顿，他又说，“难道是怕请我吃饭所以躲着我？要是连一顿饭都不想请这人人品值得考量呀，某个不知名的妹子你得擦亮眼睛可千万别被渣男骗感情了啊......”

楚意漫无边际地想了很多但他大概一辈子都想不明白沈漾忽然行为异样的原因是什么。

从初二的某一天开始沈漾忽然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楚意，到饭点说今天不饿不去食堂回家的时候说有事儿得先走，去学校的时候更是逮不着人，神神秘秘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一头雾水的楚意以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莫名其妙就要凉凉了结果周五那天放学之后沈漾会来球场看他打球。他刚刚进了一个球正抓起前襟擦汗的时候忽然看见沈漾坐在远处。

“小样儿，无论妹子多好还是得回到爸爸身边吧......”他一边擦汗一边朝沈漾走过去，想着今天不狠狠地讹你一顿我就不姓楚！

他满胸的雄心壮志想过去和沈漾算这几天见不着人的账结果不知道从哪出来冒一个女生，忽然挡在他面前红着脸说，渴了吧，水。

楚意看着女孩手里那瓶脉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渴是真的渴，但他不像沈漾从小就被女孩儿追经验丰富，他心里还在犹豫要是喝陌生人送来的水会不会太随便了？

正两难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叫他“楚意，快过来，继续啊，干什么呢？”楚意想都没想下意识就跑回了队伍中间。

后来每次想起都非常后悔，不是后悔没对女孩儿说“谢谢”而是后悔自己因为傻就这么错过了一段暗恋让初恋的时间硬生生推后三年。

沈漾在远处看着，沉默了一会儿把手里那瓶原本带给楚意的矿泉水自己拧开喝了，即便楚意并没有喝到女孩儿送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