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日常（2 / 2）

“你要想好，它们是生命，而且都这么小，你也是个小孩子，真的能照顾好它们吗？”医生继续问道。

“……我不养，它们这么小收容所也不会收啊。”谢九思察觉到这个医生有些生气了，有点莫名“我捡回来的当然会养。”

“现在这么说当然很容易，我是说，以后它们还要打疫苗，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一笔巨大的花费，你还是个学生真的养的起吗？”那个医生摇了摇头，语气不善。

“我准备打了疫苗之后就把它们送到收容所或者是无偿领养，至于疫苗和这段时间养它们的钱，我还是付得起的。”谢九思有点奇怪这个医生话里明着暗着的恶意，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

“万一没人想要领养，收容所也不要呢？”

“那我自己养啊。”

反正就是被我妈揍一顿的事情，好吧，俩顿再加上被骂一个礼拜。

“那个医生，你到底看不看啊”谢九思重新把箱子抱起来“你不看我就去另一家了。”

“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进来吧。”兽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接过了箱子。

“我看了一下，大多数身体都很健康，但是这只可能有点营养不良，我可能得给它打个营养针。”医生皱着眉，把一只橘色的小猫单独拎了起来，的确，这只小猫比起其他五只是有点过于瘦小了。

“那就打吧”谢九思直接下决定。

“……营养针一针120。”医生挑眉，这年头小孩子都这么有钱了吗？

emmmm，有点肉疼，一整周的饭钱呢，还好钱带的够。

真是要谢谢这群小祖宗只有一只需要打针，不然她还真供不起。

谢九思抱着箱子出门的时候觉得自己的钱包在滴血，刚刚给它们检查，打针，又买了幼猫奶粉啊，奶瓶啊这些七七八八的宠物用品，算算居然花了快一千块。

肉疼啊，自己一个月都花不了这么多。

“你们真是，一群小祖宗。”她轻轻晃了晃箱子，小猫不满的发出几声喵呜声，又睡过去了。

如果有来世，她想当一只混吃等死的猫，还不用学该死的数学。

林恺衍骑着自行车来接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女孩抱着一个大箱子和一大袋东西坐在石阶发呆，长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顶上还翘着俩根呆毛，一副被寒风摧残了很久样子。

但是当她看向箱子里时，眼里眉间，尽是温柔的笑意。

林恺衍突然不想往前走了，他抱着胳膊倚在自行车上，就这么看着不远处的谢九思，一直盯着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就这么看了好几分钟，女孩才察觉到他的到来，抬头看向他，笑的整个冬天的风都温柔了起来。

怎么会有笑起来这么好看的人呢，他想。

“你补习这么快就完了？”谢九思看看手表，这才十点。

“是小提琴兴趣班。”林恺衍在她面前停住，看她这整个人被笼罩在自己投下的阴影里，低声解释道“一对一授课，很快的。”

“哦……”谢九思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刚刚，医生有说什么吗？”看她性致不高，整个人都恹恹的，林恺衍索性往她旁边一坐，问道。

“他倒是没说什么，但是那个医生好像不喜欢我。”他这么一问，谢九思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奇怪的医生“真是奇怪，我都不认识他。”

“谁知道呢，也许你刚好碰上了那种古里古怪的人。”

“嗯……也许吧。”谢九思把箱子微掩的盖子打开，“医生说那只小橘猫营养不良，就打了一针营养针，其它的都很健康，东西我也都买好了，你以后只要一天三顿给它们喂一下奶就行啦。”

林恺衍应了声，漫不经心地翻弄着那一大袋杂七杂八的东西“……营养针，多少钱？”

“不多，也就60吧。”谢九思眼珠子转了转，想了个合理数字，“不过以后就不用打了，它今天打的时候还差点把医生手划伤来着……”

“真的就60？”林恺衍听出她语气里的含糊，追问道。

“嗯！”眼神却是各种飘的。

林恺衍忍笑，也不去拆穿她。

谢九思还想继续顾左右而言他，却被林恺衍站起来的动作打断。

“喝奶茶吗？我去买。”林恺衍指了指对面的奶茶店，刚刚说话时看她目光一直往对面飘，对面除了这家奶茶店就是菜市场大门，她总不能是在看买菜的大妈大爷吧。

“……喝！”谢九思突然就来了精神，猛的抬头，俩眼放光“波霸奶茶，温的，七分甜！”

林恺衍头一次看见她这么兴奋的样子，愣了一下，不禁失笑……七分甜的波霸奶茶吗？这爱好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

其实谢九思真的挺好哄的，你看，一杯奶茶就又让她活过来了。

林恺衍抱着箱子走进了车库，这里自从被废弃以后就一直是他的专属空间，除了他没人能进来，所以小猫这几天也就一直被安置在这里。

看了看时间，林恺衍又给它们喂了一次奶，这回是专门的奶粉，全是英文的包装，估计挺贵的。

再想想当时谢九思一脸肉疼的表情，又有些想笑。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就熟练了很多，没一会儿六只就全部喂完了，他还特意关照了一下那只营养不良的小橘猫。喂完以后学着谢九思的样子给它们掖了掖毯子，又重新往矿泉水瓶里装了新的温水……

累是真的累，麻烦是真的麻烦。这些步骤没过几个小时又要再重复一遍，但是如果它们出事的话，谢九思会哭的吧。

林恺衍坐到了书桌前，脑子里却是全是早上她对他笑的样子，数学作业半点没动。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林恺衍把眼镜摘下，打开了书桌旁的柜子。

偌大的柜子里就装着一个小盒子，盒子就是一个普通的鞋盒，边缘起着毛边，上边印刷着的代言明星也是一身过时的打扮，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年代久远。

林恺衍拂过已经泛旧起边的盒面，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那上边是俩个站在榕树下的孩子，都穿着幼儿园的衣服。照片中的男孩没有看镜头，而是一直看着身边的女孩，那女孩有着一头浅褐色的卷毛，软软糯糯的一团，笑起来露出俩个甜甜的酒窝。

照片下面有一行钢笔字，是他爸爸的笔迹——小衍和小思幼儿园入学照，2005年摄于xx幼儿园。

“你怎么……就能忘的这么彻底呢。”他弹了弹那张老照片，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