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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心弦绷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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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成不信赵蓉飞会放过他们,即便抓回去必定是一死,事已至此他左右不了不争气的徐曼,只能做最后的告诫亦或说是绝望。

听着耳边异样的声音,陆小丹失神愣了一下......

“不——”

还没等她回神反应过来,岳成用力固握住陆小丹手中的枪口抵在自己的胸膛,摁下了她挂在扳机上手指......

陆小丹在他面前积极、谨慎,没有露出一丝破绽,除了赵蓉飞的问题她没有做过对军统不利的事。所以岳成到死也不知道身边的“徐曼”就是那个军统让他除之的G党‘祥云’。

陆小丹本能打了个哆嗦,近在胸前尺寸的枪响声振的她耳膜欲穿,心脏都颤抖了起来,枪在渗满冷汗抖筛子一样无力的手中滑落。瘫软在自毙的岳成身边,喉咙哽咽得连岳成的名字都发不完整。

绷悬的心弦在岳成的枪响而亡的时候彻底抻断。

多次为赵蓉飞驳斥喜欢自己的岳成至他不满,赵蓉飞也一直记恨岳成曾经险些致命的谋害。

之前,她既不能跟岳成说对赵蓉飞有情,也不跟赵蓉飞说让她放过‘叛党’,陆小丹冥冥中知道这场针锋相对就像颗不定时炸.弹一样早晚会来,真的到了这天她感觉自己才尽,只能用微薄的力量周旋。

现在岳成当场死了,自己刚才亲口承认是跟岳成一样的叛党,赵蓉飞现在一定认为自己是带有目的接近她潜伏在她身边的风月间谍吧,她会如何对自己呢?

“我不奢求你放过我,你若还念着一丝情义就别把我带回去了,带回去我也什么都不会说,我不会背叛国人,横竖是死我倒宁愿你打死我。”陆小丹心如死灰地说。

只见赵蓉飞叫外面的人进来,一组长刚才被赵蓉飞吼出去后就躲远远的,连听到里面那一声枪响都没敢进来。

赵蓉飞淡定自若地对枪击案定了性:

“G党‘祥云’兼军统‘江里鱼’岳成潜伏在76号多年,窃拍重要情报、利用徐曼感情携带军统电台、杀害三名梅机关士官,畏罪自杀。

徐曼关键时刻头脑清醒、戴罪立功予以减轻,撤职反省,调至行动队。”

说完便让一组长回部里叫杨营过来收拾现场。

一组长得令就开着车回去了,路上急踩着油门,心想这一晚上真是惊心动魄,本想着他和主任两个人怎么也能抓了岳,没想到徐曼在这,四个人都有枪倒是心里捏了把汗,主任盯徐曼这么久很可能也是因为要整岳成才要查他身边的人,还好徐曼关键时刻倒戈忠于76号,没有打向自己,而是打了岳成,不然现在情况还真说不好,想想都后怕。

打发走了一组组长,赵蓉飞走过去扔了一件衣服在她发抖身上,说:“穿上。”

赵蓉飞竟没有‘追究’自己,没有抓回去审问,陆小丹心中一惊,她真的以为自己误打那一枪是临时‘幡然悔悟戴罪立功’么?

陆小丹擦干眼泪,看那中午捧过嗅过的衣服从肩上滑到地面,冷冷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一组长一直跟着岳成,那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赵蓉飞中午喝酒说的那句“马上你就会知道了”,当时让她有些误解以为她又要对自己......,现在想想有圈套的可能,但她又对岳成那样死磕定性,对自己的行动予以轻视,到底是圈套还是确实没注意到自己?

赵蓉飞冷嗤一声,娓娓道来:“我晚上起夜正看到岳成在楼下开车,等我下楼的时候一组组长也跟着到了部里开车,于是我就跟他一起来了,晚上人少车更少,我是侦查出身自然知道门路,没跟太近;

岳成的动作还是够快的,我们跟到之前就听到了枪声,再晚到一步就让你们跑了。”

她把刚才在门外嘱咐一组长的“偶然跟来”的话说了一遍,对陆小丹隐瞒了自己是一直跟着她的。

从赵蓉飞听两个人要离开前的对话时,她知道了军统岳成并不知道陆小丹是跟他不同党的‘祥云’,这陆小丹还真是瞒得好啊。

赵蓉飞想知道,都到现在了,陆小丹会不会跟自己坦白自己是G党,接近自己是要窃取情报?一想到陆小丹是有目的接近自己,赵蓉飞对G党的在心中的阴影就更加扩大。

陆小丹心说,难道自己误解了,皆是因为岳成才误打误撞见了她跟岳成在发报处这一幕,一时间她感觉有些混沌,只听赵蓉飞问:“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从这句问话中陆小丹还是听出了一丝质疑,她心笑了一声,答的不带情绪:“我确实是你眼中的叛党,该说的话我已经都跟你说了。”

不管是试探的还是劝说的她跟赵蓉飞说的太多了,可赵蓉飞看着依然坚持忠于特高课,要执行日本人那些凶险的计划,她心里说不出的不是滋味,虽然赵蓉飞没有追究自己,但她断然不会跟她苟同于日本人。

还嘴硬,不肯说实话,哪怕服个软说一句“不是为了情报故意接近她引诱她。”这样听起来讨好的、或者说“对不起骗了你。”这样愧疚话呢,到现在竟没有一丝悔悟和服软,赵蓉飞可不能让这个骗子就这么死了。

“你是76号的叛党,我是76号的头目、你们党派眼中的敌人,你为什么要救我?”

其实,赵蓉飞不可不被陆小丹刚才阻止岳成向开枪的行动撼动到。

她蹲下,捡起地上的衣服好好披在了陆小丹身上,手在陆小丹后脑一伸一合犹豫了几下,还是挂在空中。

“我不知道。”陆小丹摆着头,她没有办法用某种理智和原因解释自己的行为,就好像那是自身受到危机本能趋利避害的行为一般。

陆小丹扎着头又自言自语般地说:“你不是也没开枪。”

混沌了一晚的陆小丹感觉头脑乱的不似从前那般思考得全面了,她才想到,今晚唯一没开枪的就是赵蓉飞。

她见过岳成和赵蓉飞在射击场的练习记录,命中率两个人不相上下,但出枪速度和反应速度上却是赵蓉飞更快,所以赵蓉飞出枪胜算大些,而且躲得过一枪躲不过后面的,穷途末路杀气十足,今天势必一战,那日在渡堂巷被袭时赵蓉飞也不是怕拼枪的人,但她却躲开去扑撞倒了旁边那开向自己的枪口。

一个让她心震又不可思议的想法闪现脑中,那她也是因为...因为...

终于,赵蓉飞用手扶住了陆小丹的头颈,陆小丹猛地抬起头,正对上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赵蓉飞那灼热流盼的深情眼神,目光洒落在她的脸上照拂遍各个角落,赵蓉飞温热的鼻息正扑面徐徐掠过陆小丹原本圆润却冷的透冰的脸上。

陆小丹体力和精神像上了发条般运作了一天,走到了尽头,单弱的肩颈松弛下来,依附在赵蓉飞的手臂上,靠在赵蓉飞的侧颈窝里,如同基本需要一样索取摄入着温度。

一晚上的煎熬折磨让身、心她再无法承受更多,她现在什么都无法思考,腰身腿脚也僵冷发麻,动弹不得。

这些天赵蓉飞给陆小丹的委屈让她一直不忍去想,对立的紧迫,再加上今晚岳成自毙的惊吓,直到现在委屈掺杂内疚又无奈的情绪才宣泄出来,倚在赵蓉飞身上那眼泪才滚滚落下,顺着脸侧下缘落在赵蓉飞脖颈的时候已经变凉,配上陆小丹忽冷忽热的出气让那泪迹处更凉了。

“别哭了。”

赵蓉飞不觉抱住陆小丹,冰冷透过衣服,透进了肌肤。

她横抱起坐在冰凉地面上的陆小丹,走出门,把她放到车里铺裹了大衣的后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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