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1）

楔子

寒鸦自断了半截臂膀的树梢险险擦过，轻微摇晃后在驳旧的窗前落定，缓缓抬起它那与身材较之过大的脑袋，无神的眼中竟透出几分讥诮，轻易看透世人穷极一生也揣摩不透的人心。

一只碗，通身青花缠枝，碗沿缺了些许小口，用着十成的力道向其砸去。

鸦惊，滞疑片刻，发出嘶哑艰涩的声音，扑翅而起。竟开始在半空盘旋，叫声凄厉，裹挟着秋日的寒凉，直砸进心底，十分可怖。

“来人！将它射下！将这畜生给孤射下！”一个比那鸦还嘶哑晦涩的男声响起，似是拼着通身的力气下令。

话落，紧接着便是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满室寂静的可怕，无人应答。

那鸦却还在低飞嘶叫，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尖厉，狠狠地嘲笑屋内人的不自量力。

许是这鸦从未叫唤的如此激动，倏而直直落地，竟一命呜呼了。

一只泛着青白的手，颤颤巍巍地拨开旧得泛白的床帘。过了半晌，才听见男人低声喘气，又低咳几声后，幸灾乐祸道：“该死的东西！”

许是因这鸦遂了自己的愿，男人心满意足地阖上眼。

再也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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