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陶柳（3）（1 / 2）

次日黄昏，斜阳又铺上水面金点。柳溯坐在江边，垂头运手编麻。若即若离的渔歌声里，一阵轻步乘着江风，踏着细软的河泥，缓缓贴近了他的身后。

柳溯依旧垂着眼，耳廓微动了动：“陶尘，又来做什么？”

“哎，耳朵真尖，“陶尘上前，掐了把他的脸颊，“你能不能等我走来了再喊我的名字啊？”

“你…”柳溯皱起眉头，抬手揩脸，飞快抹回了他的身上，“手干净吗？”

“当然啊，”陶尘连忙摊手，“不然我怎么敢来碰你？”

柳溯轻哼一声，撇着嘴转过身去。陶尘欠身贴近他耳畔，低声嘟哝道：“我来照顾你的生意，你反倒以为我捉弄你…”

“照顾生意？”柳溯默念着，眼帘闪了一闪，将斗笠挽在臂弯，向旁移远了几分，“不要。”

“为什么？”陶尘躬腰问他。

“没必要，”柳溯撇开脸，把斗笠扣回桌上，呆呆地望了片刻，轻声叹了口气，“我是做生意的，又不是讨钱的。我卖的东西，你要便买去，不要便不买；若是买而不用，岂不是拿我当乞丐了么？”

“哪有…”

“分明…”柳溯抬起头，还欲再续些话，忽然又两眼热红，连忙避开了面孔。

陶尘微微一怔，轻笑着蹲下来，仰头望他道：“谁说我不用了？昨天我还顶着它回去呢——谁知江边风大，把它给吹跑了。”

“风吹跑的？”柳溯转头，“我明明编了绳子呀，你怎么不系上呢？”

“我…”陶尘脸庞发烫，却仍仰着头笑道，“不会系，你教我。”

“这都不会？”柳溯一笑，眼底泪光乍破，转身取过一顶斗笠，高举着端近了陶尘面前，“来，看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