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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渡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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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没发现,阿龄这会真是个娇气包。殷采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那这里也没有软和的东西给你垫呀。”徐鹤龄不说话了,固执地蹭了蹭殷采,垂下的眼神却落在殷采腿上。

殷采叹了口气,“好吧,你枕着我的腿休息吧。”听到这话,徐鹤龄苍白的脸上顿时露出笑意来,然后枕着殷采的腿,睫毛轻颤,很快就合上了眼睛。

望着短衫男子的背影,殷采以为这个人寡言少语,没想到好像还挺热心的。于是,殷采道了句:“多谢大哥了。”

那短衫男子听到殷采的话,也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小事。”又是一开始那样惜字如金了。殷采又问了句,“请问,去罗浮镇还要多久?”

“晚上才能到吧。”短衫男子忽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我姓陈,叫陈欢。姑娘喊我一声陈大哥便好,不知道,姑娘怎么会想去罗浮镇的?”

“我是去那里看望一位故人,陈大哥,你是罗浮镇的人吗?怎么会知道去罗浮镇的水路呢?”

“我不是罗浮镇的人,罗浮镇一向和外界没什么联系,所以也没人知道这个地方,而那里的人想出镇子,只有我家能带路,我家,世世代代都是替罗浮镇的人撑船的。”陈欢一边说着,手头动作却没停下来。

“嗯。那陈大哥,知道最近罗浮镇有发生过什么事么?”殷采想从他口中得出点信息来,陈欢只是摇了摇头,“我只负责撑船,对罗浮镇的事情从不过问,这个镇子的人都很难相与,甚少同人交流。”

见问不出什么,殷采又道了声谢,便不说话了。

一路无话,乌蓬小船翩翩行驶着,徐鹤龄枕在她腿上,呼吸均匀,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了一层深深的阴影,如树影扶疏。

天色逐渐变暗,乌蓬小船也不知驶到哪里去了,殷采看着前方,逐渐有些麻木。却忽然见到一座险峻的山,如同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劈开一般,形同月牙,在昏暗中,显得孤寂料峭。

“月牙山么?”殷采不由自主喃喃自语了一句,陈欢却听到了,兀自接下去,“是啊,这座山,邪的很,到了晚上时常有怪火出现。以前那里好像是什么修仙门派驻守的地方,后来那个门派一夜之间就被焚烧殆尽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殷采仔细地听着,听到怪火两个字,心头忽然一跳,不由得又多看了那座山一眼,轻声问道:“陈大哥,那个门派叫什么?”

“我记得,好像叫什么异火阁吧?也不知道有没有记错,都十几年了,我也是听我家里人说的。”

异火阁?是不是和阿龄的身世有关?殷采心头微微颤动着,默默思索着,没继续说下去。

思绪还在凌乱着,却感觉腰际被人紧紧箍住了,低头一看,殷采发现徐鹤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只见他眼眸幽深如夜色,眼神却是发直,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一般。

“阿龄,你怎么了?”殷采轻轻抚上他的额头,徐鹤龄的眼神却忽然恢复了神采,定到了殷采身上,“师姐,我没事。”

他忽然凑近了殷采,在她小腹处轻轻嗅了嗅,像是在寻求什么安慰一般,闷声道:“师姐,你身上好香。”

殷采吓了一跳,听到徐鹤龄的话,脸上顿时一片绯红,有些结结巴巴,“你……你干嘛呀?”徐鹤龄却不肯放开,甚至箍着她的力道更加大了起来,“师姐,我好难受,让我抱一会好么?”

殷采顿了一下,想到异火阁,便没推开徐鹤龄,反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徐鹤龄轻轻地蹭着殷采,一言不发。

刚刚路过月牙山的时候,他胸腔中的烈火又忽然躁动起来,就如同,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野兽,蠢蠢欲动,这感觉,和在离渊洞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更为强烈,令他既难受又兴奋。

直到闻到殷采身上的味道,徐鹤龄才有所好转。他幽暗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心中却不无偏执地想着,师姐对他而言,既是瘾,又是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殷采的。

船舱内又安静下来,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天地一片清幽寂静。

月色皎洁,陈欢忽然缓缓唱道:“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食熊则肥,食蛙则瘦。神君何在?太一安有?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他的歌声无比苍凉,道尽光阴之速,年命之短,世变无涯,人生有尽,生离死别之苦。在月色下,令人心头升起茫然失措的感受来。

殷采只觉得,陈欢这首歌谣仿佛在打什么机锋一般,她静静听着,刚想说什么,歌声却停了下来,船也随之停了下来。

只听得陈欢缓缓道:“姑娘,罗浮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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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欢:小伙子很会撩嘛,晕船了还这么熟练。

嗯,过渡章有点难写,更新好晚,作者面壁思过去了。

另,陈欢唱的歌节选自李贺的《苦昼短》_(:з」∠)_私心超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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