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痣(2 / 2)
痛得醒过来的殷采,一身冷汗。明亮的光透过窗牗洒落在她身上,环顾四周,她才明白,现在她是在自己的摘星苑。
手心里的剧痛已经散去,殷采紧紧盯着自己白皙的掌心,那里,原本淡粉色的痣,忽然变红了一点,像一粒不经意沾到的蚊子血,淡淡的红。
外面的陆秋妍听到殷采的痛呼,急忙推开门进来,迫切道:“小师妹,你没事吧?”说着,仔细观察着殷采的面容,发现她除了比平时苍白剔透一点,似乎并没什么大碍。
“谢谢师姐关心,我没事。”掌心微蜷,殷采心里泛起一丝感动,陆师姐是个很好的师姐,一直对她诸多照顾。殷采虚弱地笑了笑,“阿龄怎么样了?我们又是怎么回来的?”
“徐师弟还在昏迷中,师父在照看他。你们两个都是师父带回来的,说真的,小师妹,你们遇到什么了,为什么两个人都昏过去了?”殷采摇了摇头,掀开身上的被子,“我要去看看他。”
说完,脚下将鞋子随意一蹬,就要站起来,却不防,脚步踉踉跄跄的,随时都要倒下,看来,她还是有点虚弱。
陆秋妍连忙扶住殷采,“诶,小师妹,你别急啊,有师父在,徐师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再去吧。”
“师姐,我真的没事了,而且,我有事情找师父。”见殷采平素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了少见的焦急,陆秋妍一滞,也不阻止她了,飞速帮她穿起衣服来。
涉月居前面种植着一片竹林,日光洒下,显出影影绰绰的光轮,偶尔有风吹过,发出一阵沙沙声,空旷幽静。殷采轻轻敲响涉月居的门。
“进来吧。”裴钦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煦。
“拜见师父。”殷采向着裴钦行了个礼,他刚给徐鹤龄治疗完,正将他的被子往里面掖了掖。
殷采又向前几步,她第一次这么清楚见到涉月居里面的布置,看起来和自己的摘星苑也没什么差别。裴钦扫过她一眼,发现她脸色苍白,还很虚弱的样子。
“怎么不多休息会?”
殷采的目光正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徐鹤龄,他几乎透明的面容静静沉睡着,像一幅留白的水墨画。有阳光照进来,在他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看起来精致又脆弱。
听到裴钦的话,她收回了目光,轻轻道:“师父,徒儿还有一事不明白,还请师父告知。”深深一揖。
裴钦凝视着她束发的环,开口道:“你是想问昨天的事吧。”
“是,还请师父如实相告。”殷采缓缓直起身,剔透的眸子望向他,隐隐透出几丝紧张,她想知道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昨日无意中闯进的是长琴门镇守妖魔的离渊洞。石室壁上的修罗恶鬼都是妖魔死后怨气所化,若有人不小心闯入,非死即伤,而昨日,你们更是差点丧命。不过…”
裴钦望着殷采,又顿了顿,才缓慢说道:“是你救了大家。”
“我?”殷采无意识喃喃,接着微微抬起右手,又道:“是因为这颗痣?”
“是,你还记得,你刚入长琴门,问为师,这颗痣有什么特殊之处,为师却没有回答吗?”殷采缓缓点头,“记得。”
“那是因为你掌心的痣有祓除妖邪怨气的巨大力量,只是那时你毫无根基,不知怎么运用,难免怀璧其罪,为避免麻烦,我就暂且略过了。可昨日,你们置于险境,却无意中激发了它其中蕴含的力量。为师赶过去时,离渊洞的怨气已经被你祛除了。”
殷采静静听着,望着手心呈现的淡红色痣,一言不发。可是,这和母妃会有什么联系?又想到什么,她接着问道:“师父,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遇到了危险的?”
“长生牌。你们的长生牌出现了裂缝。”
殷采了然,长生牌能显示他们的性命安危,原来是这样。目光瞥到徐鹤龄,她又想起昨天徐鹤龄不对劲的模样,情不自禁问道:“师父,离渊洞为什么会有一块空白的石壁?”
“那块石壁似乎曾经镇压过大妖怪,想必已经灰飞烟灭,只是,那是很久远的事了,具体的,为师也并不清楚。”沉吟了半晌,眸光微动,裴钦又问:“怎么?你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吗?”
殷采轻轻抿了抿唇,“没有。”眼前又浮现出,阿龄问她:“师,姐。我,是,怪物吗?”的场景。他长睫低垂,那副脆弱又可怜的模样。
不行,她不能告诉师父。
但是,阿龄,他,会是什么身份?
裴钦凝视着她,忽然又肃然道:“殷采,你是天生的除妖者。所以,注定是要入长琴门的。”
天生的,除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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