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温（2 / 2）

“不冷吗？”

隔了几天的第一句话。顾北清抽出张湿纸巾递过去，想起段泽的备胎论忍不住笑。

就秦可这样，脸皮薄得撩一眼能羞成善财童子，个人空间狭窄到只能容那么几个人，还备胎。

备什么胎啊，恐怕在发现自己喜欢上别人的时候就吓得够呛了。

段泽真是个人才，顾北清闷了几天，被他几句胡说八道劈得豁然开朗。秦可有自己的苦衷，他也可以有自己的解决方式。

“要我帮你擦？啧。”秦可怔着，任由顾北清托着他的手，细心地擦掉残留在指腹的粉笔粉末。

“不是很冷...”

纸巾被折成小方块，扔到图书柜旁的垃圾桶里。

“刚不还穿着外套么，怎么脱了？”顾北清把孔明锁砌好，收到抽屉里，好像并不很在意答案。

“我给林玥可穿了。”秦可有些许局促，话都说不好，什么平稳从容全都扔了，“就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她是女孩子。她的衣服不小心脏了...她现在去拿衣服，待会就还我。”

顾北清从书包里抽出件外套，搭在秦可腿上，奇异地被秦可皱着眉头苦恼的表情取悦。窗户没关严，他伸手关好了，另一只手捏了把秦可的脸。

“是吗？我觉得你挺冷的。”

穿外套的时候顾北清帮着拉了把袖子，还低头帮他把袖口的纽扣系上。

秦可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的脑子这么像一团浆糊。他跑去泰国躲了几天，妄想回来一切都能翻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结果现在尴尬是没了，但顾北清像终于撕去了伪装，撩起来不存在任何顾忌。

他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边春暖花开，气氛暧昧，那边何亦然和宋斐挨着坐，氛围却一言难尽。

宋斐刚把书包放好，何亦然就自来熟地凑过去：“你好，欢迎来到咱们班，我叫何亦然。”

“什么？”宋斐短路了一下，“你们班怎么就易燃了？”

“不是。我说我叫何亦然，亦庄亦谐的亦，大自然的然。”何亦然对新同学十分友善，因为他十分想打听点消息。

“哈哈。”宋斐乐了，“你名字好娘。”

何亦然心里开始骂脏话，说话带了点气：“娘怎么了？我奶奶给我起的，我喜欢得不得了。”

说娘，没说不好啊。宋斐有点搞不懂状况。不过他经常搞不懂状况，尴尬一笑就糊弄过去了。

过了没多久，何亦然又凑上来：“嘿嘿，你知道那个吗？”

宋斐无语：“哪个？”

“诶，就他们那个。”何亦然挤眉弄眼，“他们两个。”

新同桌**无疑，宋斐生出点逗人的心思：“哦，你说那个啊。我当然知道。”

何亦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又嘿嘿笑了几声。

“你怎么看？”

“我？”宋斐想着要怎么套人话，“我的看法不重要吧，毕竟不是当事人。你呢？”

难得遇到个这么善解人意的人，何亦然开始倾诉内心的苦恼：“哎，我也觉得不怎么关我事。但我真的又，哎。顾北清算我妈的半个儿子，秦可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他们亲都亲了，又不搞在一起，我夹在在中间好为难啊。而且我还有半份作业在秦可那...”

！！！

宋斐惊得差点跳起来，正在开班会的吴肖鸿投来一个警告眼神。

何亦然觉出不妥，狐疑地问：“你到底知不知道？”

手指快速翻飞，宋斐手机从抽屉露出一半，他快速地给林玥可打报告：秦可跟他表哥搞在一起，亲上了。

压了一口气，宋斐把手机推进抽屉里：“谢谢你，兄弟，我现在知道了。”

愤怒，郁闷，何亦然别过头，选择了沉默。

表达有歧义，所以传播永远不会完全准确。林玥可穿好衣服从自家车上下来，看到的第一条消息来自宋斐。

秦可和他表哥在教室搞在一起，在教室亲上了。她这样理解，恨不得飞上教室参与现场。风风火火地往上跑，撞上了一堵人墙。

烟草味。她皱眉，对上那人的脸：“你看不看路？”

剃得极短的圆寸，修剪过的眉毛浓且黑，很欲的长相，正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不看。”

无意纠缠，林玥可绕过这人，还没踏上上一级台阶就被拦着。

“你把我撞得好疼好疼。”一米八几的男生捂着胸口，“不要这样就跑掉。”

林玥可冷笑：“我把你肋骨撞断了？”

“有可能。”男生坏笑，“我心脏不太好。”

怒极反笑，林玥可讽刺道：“给你钱行了吧？开个价咯。”

她从外套里掏手机，空空如也，才想起来手机在上一件外套里，上一件外套落在车上了。

男生思考一番后商量：“五百二吧？我先做个体检。你加我微信转账给我。”

太尴尬了，林玥可把口袋翻出来：“我没带手机。”

“赖账？”

“不赖。高一三班林玥可，放学来拿钱。”说完就走，这下倒没被拦。

哎，哎，男生在后面喊。

“你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吗？”

快速地上楼梯，头也没回。

“我叫段泽诶。”

楼道里飘荡着回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