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我报完苏大之后就开始感觉焦躁,手指不自觉地交叉在一起掰来掰去,心烦意乱的。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我感觉才刚报完名,发下来的稿子都没读顺,淞哥就通知下课了。
我心不在焉地往食堂走,强打起精神跟大家一起吃了饭,总感觉很疲倦。
“我先回宿舍睡午觉了。”再一次把戳起来的鸡胸肉掉到盘子里之后,我放下餐具站了起来,然后把餐盒放到了回收篮里。
“林越——”我听到后面邹元思在喊我。我没转身,伸出手挥了挥。
“没事儿,就是困了。”关山重挺身而出打了个圆场,“昨天晚上没睡好,让他先回去睡吧。”
关山重这回吃饭吃得快,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他餐盘里的东西才吃了一半,可我回到房间里还没到五分钟,他就推开门进来了。
我当时正坐在床上不自觉地咬指甲,思维放空,动作机械,思维放空,看上去有点儿神经质,还有点吓人。
我小的时候写作业,做不出来就开始啃手,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这个坏习惯,干妈看见之后说了我几次,说这样子不卫生,于是我开始背着她跟关山重偷偷啃,久而久之还练出了一手能把指甲啃平整的绝技,再加上我还会自己拿指甲刀把它磨平,于是也就一直瞒天过海,没有被他们发现过。
后来我升上初中,初一那年有一次月考,数学题特别难,别说压轴了,一共五道大题,从正数第三道题开始我就已经开始蒙圈,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于是不自觉地开始咬指甲。
然后我听到旁边传来了一声特别明显的抽气声。
月考的监考没那么严,座位也只是稍微拉开了一点儿距离,老师坐在台上批改作业,抬头瞪了她一眼,就继续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我啃手啃的心无旁骛,过一会儿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戳我腰。我转过头去看,同桌抬头望了望老师,然后小心翼翼地给我递过来一张纸条,我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一句话——林越,能不能不要啃指甲?你看上去好恐怖。我有点儿奇怪,但还是把手放了下去。
当天晚上,出于好奇,我对着镜子试图复刻自己白天的动作,结果被自己吓了一大跳。镜子里的人表情漠然,嘴无意识地动个不停,看上去像是个荒诞的恐怖片。
从此之后,我便开始有意识的控制自己戒掉这个坏习惯。大部分时候我都做得很好,但是当我太过于焦虑的时候,比如今天这样,我根本没法控制,或者说我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开始啃手了。关山重刚一进来的时候我只是感觉有点疑惑,他平常吃饭细嚼慢咽的,今天居然回来的这么快,然后我顺着他的目光缓缓往下看,发现我的左手食指在我的嘴里,而大拇指已经被我自己啃的很干净了。
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
我完全没想过会被关山重看到我十**岁了还在这啃指甲。
我迅速把手指从嘴里拽出来,然后背到身后,有点儿语无伦次:“你怎么回来了?”
话一出口我就明白我说了句蠢话。
果然,关山重挑了挑眉:“我不回来我还能去哪儿?”他反问我,然后走到我面前来,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湿漉漉的手指上停了一瞬,“还跟小时候一样。”
我试图从第三人称视角去“看”我们现在的站位,我想我大概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我们现在的这副样子,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出现。只不过那个站着的有时候是干妈,有时候是关山重。
我啃指甲被发现的时候是这样,干了坏事被抓包的时候也这样,背着手乖巧地或站或坐,表情乖顺,一脸心虚。
我闭着眼等待关山重发落,却没想到他握着我的手腕,把那只我藏起来的手牵了出去。
这不就被他掌握犯罪证据了吗?我挣了下,试着反抗,但关山重态度坚决,于是我也只好随他去了。
我在心里想好了自己的一万零一种死法,可我没想到手指尖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我把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试图窥探到关山重在干什么。
他坐在我旁边,手上拿着一张纸巾,一点一点把我左手拇指和食指上残留的口水给擦干净了,动作细致,下手轻柔,连指甲缝里都没放过。
我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这有点过啊,这比接吻还刺激。
关山重抬头看我,一眼语气中还带着点儿戏谑:“怎么?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他手上动作没停,慢条斯理的,等把我手彻底擦干净了,他便把纸巾往旁边桌子上一搁,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放轻松点,重哥在呢。”
我点了点头。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我挑好了第二篇自备,据说关山重也选好了,但他依然坚定拒绝给我透露半点细节。
离正式踏上考场只剩半个月了,“辉光”没办晚会,只是通知晚课提早一小时放,然后神龙不见首尾的校长在早上的时间突然出现,神神秘秘地问我们想吃点什么。
经历完之前圣诞晚会的大餐,我们的嘴早就被养刁了,也知道机构里的饭堂阿姨们一个个厨艺惊人,这等厨艺拿来给我们做营养餐完全是暴殄天物。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