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1 / 2)
托住在学校旁边的福,我在省实验上了快三年学之后,终于在学校的食堂里面吃了第一顿早饭。
省实验食堂的早餐供应从早上的6:40分正式开始,一直持续到7:25分结束,虽说是面对全体师生,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已经成为了住宿生特供。
——无他,7:30分开始早读,而省实验要求在早读之前收齐各科作业,再由课代表把它们一齐抱到老师的办公桌上,等待老师检查或是批改。如果碰上周一升旗礼,那么收作业的时间还会提早到7:25分。
作为怎么都睡不够觉,永远都处在疲倦之中的高中生,我能保证每天按时到校准时交作业已经很难了,再加上省实验的食堂靠近住宿生的宿舍,离教学楼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种种原因导致我跟它完全无缘。
读书的日子里,我每天的早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关家解决的,干妈会换着法子给我们做吃的。如果不巧碰上她那天没空,我跟关山重会拿着钱在上学的路上随便找点吃的,比方说院子门口的豆腐花,或者是地铁站门口的豆浆包子。
去省实验的食堂吃早饭,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之前艺考的时候,虽然行程紧凑考试繁忙,但我每天早上都还是能在七点半左右起床,在床上坐着发会儿呆,刷刷手机放空一下再去洗漱,为之后的练声做准备。几个月下来,我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这个生物钟,但回到学校之后,起床时间被硬生生往前拉了四十分钟不说,每一分每一秒都紧张得像是在打仗,完全没有任何留给我发呆的时间。
……这就有点磨人了。
我被关山重从床上哄起来,感觉自己的意识和肉体已经完全分离,整个人几乎是机械地跟在关山重身后飘,他做什么我做什么,完美扮演一个小跟班的角色。
“这么困啊。”关山重洗完脸,有点好笑地看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关山重抽了张毛巾把我脸上的水珠擦干净了,然后带着我往那个原本属于我的卧房走:“干爸这个房子还真是买对了,如果还是跟以前一样在家里住,每天早上六点就得起来了,那你不得困死。”
他把我的书包拎在手上:“走吧。”
“我自己来吧。”我揉揉眼睛,有点不好意思,从他手上把书包接了过来。
入手的重量特别轻,拿在手上轻飘飘的,我还有点儿不习惯。
从小学到中学,我读了快十二年包最轻的一次,里面除了笔袋和草稿纸,什么都没有。
胡嘉泽知道我今天回学校之后就已经提前给我发了微信,说省实验已经开始二轮复习,之前一轮复习的时候那些练习册已经没用了,全部都发了新的,他给我留了一份放在了课桌抽屉里。现在学校开始备考二模,每天的日常就是做卷子讲卷子,让我带着笔和纸来学校 就行。
说实在的,习惯了在上学的时候每天像蜗牛一样背着沉重的“壳”往返,突然这么轻,我还有点儿不适应。
我不自在地抖了抖肩,关山重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开玩笑道:“嫌轻?放心吧,今天晚上回来就重了。”
……也是哦。
好日子也就这么一个早上,晚上肯定又是一堆书。
我蔫蔫地跟在他后面看他锁门,任由他把另一把钥匙放进我的书包里,然后牵着我的手往前走。
我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乖乖走到了校门口,终于成功清醒过来,把手从关山重的手里抽了出来,跟他并肩而行。
开玩笑,旁边站着的这位可是省实验上一任的学生会会长,虽然已经卸任,又因为艺考而半年不在学校,但学校里依然有他的传说,可谓是一大风云人物,俘获了万千无知少女的芳心;而我,因为常年主持校内各大晚会,厚着脸皮也能说自己在学校里算个不大不小的名人。
我跟关山重手拉着手进校园,不出十分钟,这个消息就会传遍全校,二十分钟之后,我俩就该并排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接受训话了。
永远不要低估群众对八卦的热爱,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我在心里做了个鬼脸。
“醒了?”
“嗯。”我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偷玩手机了?怎么今天这么困。”关山重上下打量我,整张脸写满了怀疑。
“没有啊!”我大声喊冤,扫视了一下四周后压低嗓子往他耳边凑,“我昨晚跟你一起睡的好吗?你关灯了我就睡了,我玩没玩手机你不知道?”
我疯狂用眼神跟他暗示:你把我团吧团吧揽怀里睡觉,还把腿往我身上压,我今天早上起来一时间都被困得动弹不得,我晚上怎么偷偷玩手机啊?!
关山重接收到了我的暗示:“或许你挣脱出来了也说不定呢。”
他老神在在,打定主意要把这口黑锅往我头上扣。
“你抱多紧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我凑过去反问。
关山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皱紧眉毛沉思片刻:“那今晚还要一起睡吗?”
我:“……”
“睡。”我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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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的早餐并不算丰盛,跟“辉光”那种严格按照营养学配比的自然是没法比,但相对于“循声”暑期集训时的噩梦餐点而言,已经好了很多了。
我跟关山重一人拿了一碗粥和两个包子,面对面坐下开吃。
艺考结束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去严格控制体形,也不用再继续跟体重不死不休,按理说我应该敞开肚子大吃一顿才对得起之前那么长一段时间忍饥挨饿的生活,但真正到了能随便吃东西的时候,我却突然丧失了大量进食的欲望。
换言之,就是身体已经习惯了少糖少碳水的饮食结构,忽然一下让我吃一大堆高热量的食物,不但不会感觉到享受,还会有点恶心。
关山重大概也是如此,我们谁都没去碰那些油乎乎的肉松面包,拿了两个菜包子,一起低头喝白粥。
“哟越哥~来吃早饭?”我肩膀一痛,背后传来一股大力,我险些被拍吐血。
“胡嘉泽!我吃饭呢!”我光听声音就知道来者何人,横眉冷对。
胡嘉泽完全不在意我的表情,笑嘻嘻地在旁边坐下,先跟关山重打个招呼:“重哥早,还记得我不?我胡嘉泽,我们之前见过的,现在是越哥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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