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亲吻（2 / 2）

段谨之苦笑了一下，他没办法怪罪段衍之，在他看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他注定要承担的。无论是段衍之的恨，还是张泽的执念，都需要一个出口来倾泻。他段谨之，姓段，又是杨玉馨的儿子，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们倾泻的出口。他倒是很不想承担，可他逃得掉么？

当然，段衍之终究还是特殊的，谁也没有办法抹掉他们那段甜蜜的过去。可能正是因为这段过去的存在，才让他害怕靠近段衍之，才让他心里产生那么多的疑问，这些疑问让他恐慌，让他没办法卸下防备。

段谨之抬起头，看着面前那双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轻声说：“为什么6年都不联系我？还换掉了所有联系方式？为什么昨天又突然回来？”

为什么回来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暴躁又冲动，尽管做出温柔的动作，还是让人感到不安？

短暂的沉默过后，段衍之开口了。

“我一直想忘记你”，段衍之先是皱起了眉，片刻后又笑了起来，他沉声说：“这不是失败了么？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段谨之的眼神便有瞬间的闪烁。段衍之没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他倾身过去，把对方压到了懒人沙发里。

嘴唇一触即分，一个淡淡的吻。

他们当年就是这么在一起的，段谨之心想。

那个时候，段衍之高三，段谨之高一，只要不上课，他们几乎就是形影不离。他们眼里似乎只有对方，但他们也说不清楚自己对对方的感受，所有的依恋和爱护，都是顺其自然。

那个时候，学校的女生之间，流行开男生和男生的玩笑。只要被她们发现某两个男生过于亲近，就会凑出一对cp，老师都不例外。段谨之偶然间听到了她们的谈论，觉得有趣，放学后就跑去跟段衍之讲。段衍之边听，边温柔地看着他，又拧开了一瓶水给他喝。

段谨之见他习以为常地对自己好，便说道：“哥，我们如果不是亲兄弟，肯定也会被组cp，说我们基情四射。”

段衍之笑道：“亲兄弟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自己先愣住了。段谨之也莫名尴尬了起来，他耳根红红的，机械地喝了一口水，想缓解一下气氛，又不知道怎么办。沉默了半天，他终于决定随便换个话题打破现在的尴尬，然而，当他仰头看向段衍之时，却迎来了一个吻。

段衍之趁着两人刚好站在暗处，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他呼吸灼热，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唇分之后，他也有些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段谨之。

段谨之低声说：“哥……你喜欢我？”

段衍之往前走了一步，温柔地揽住段谨之的腰，把头埋在他脖颈之间，“嗯”了一声，又说：“你喜欢哥哥么？”

“喜欢”，段谨之呢喃着说。

回忆一旦开始，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段谨之深吸了口气，强行拉回自己的思绪，来面对当下的情况。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正准备说话，却陷入了段衍之的怀抱。

段衍之把他揽进自己怀里，在他耳边说：“谨之，你记得么？我们当年也是从一个吻开始的。”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这么默契？

段谨之定了定神，说：“再美丽的开始，也会迎来结局的。我们已经分开了，分开6年了。”

段衍之把头在段谨之颈间蹭了蹭，说：“但你还是我的弟弟。”

段谨之叹了口气，他把段衍之推开，淡淡地说：“你如果想留下来，我不会赶你，也没有资格赶你，但你还是要尽快找个其它工作，公司不比从前了，你一出现事情会变得很麻烦。至于我们的关系，就像你说的，我是你的弟弟，这件事我不可能否定，但也仅此而已了，刚刚那种事，别再做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爸已经死了，我妈也死了，我们好好活着，别像他们一样折磨自己，好么？”

他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书房。他眼睛低垂，手也无力地垂在身侧，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段衍之坐在了懒人沙发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嗅到了沙发里残留的牛奶香气。他端起杯子，就着段谨之刚刚喝过的位置，喝了一口芒果汁。

他心想，既然承认是弟弟了，好歹叫声“哥”听听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