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张泽（2 / 2）

段衍之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怎么知道下了一整晚的雨？是不是打雷太害怕，一晚上都没睡好？”

段谨之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昨晚应该敲门的”，段衍之呢喃着说。

段谨之皱了皱眉，他没再接话，转身走出了客房。

段衍之看着弟弟的背影，出神地想，他似乎总是在该往前迈步的时候，转身离开，不该往前迈的时候，又冲动地向前。

等段衍之起床准备好，段谨之已经吃完早餐了。

“本来给你也做了一份，但你似乎没时间吃了”，段谨之边说边低头看了眼手表，示意时间紧张。一场秋雨一场寒，他今天穿上了保暖的高领毛衣，刚好也遮住了他脖子上未完全褪去的红痕。

段衍之表示自己不吃早餐也不碍事，两人便一起出了门。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送完段谨之，段衍之便回到了家里。李阿姨已经在家了，段衍之便和她聊了一会儿天。李阿姨关心完段衍之的睡眠和温饱，又开始关心他的兴趣爱好和社交圈。表面上是关心段衍之，实则操的是段谨之的心。

“年轻人啊，还是要有自己的朋友，最好能有一帮朋友，能玩儿到一起，这样坏心情才有地方去，才不会压起来。你回国了，也要多交朋友，也多带着小少爷交朋友，我看他总是一个人，晚上也不出去跟别人玩儿，就算出去也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我都愁得慌。我就盼着他哪天能跟我说一句，‘阿姨，别做晚饭了，我今天有约’。”

段衍之笑了起来，说：“他要是天天晚上有约，您也要操心。”

李阿姨无法反驳，也跟着笑了起来，她把保温桶递给段衍之，说：“行了，履行司机职责吧，把这个给小少爷送去。”

段衍之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进了公司大门，段衍之远远看见电梯门快要关闭，急忙快跑几步，赶在门关之前进了电梯。他喘了口气，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电梯里的另一个人似乎有点眼熟。

“大少爷，别来无恙啊。”身后传来张泽的声音，段衍之冷笑了一声，转头迎向他的目光，说：“张副总还记得我啊，真是荣幸。”

“前天就看你眼熟，派人查了查。叶霆，原名段衍之，你说惊喜不惊喜。”

“哎哟，不仅惊，还喜？”段衍之讽刺地说道。

张泽没理他的讽刺，淡淡地说道：“很痛苦吧？陪着一个精神病母亲，整整6年。”

段衍之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张泽对此十分受用，他继续说道：“不好意思，我的人查事情，速度总是很快。你当初刚出国，就得知母亲没人照顾了，很愤怒吧？”

段衍之冷冷地说：“你还知道些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了最顶层，段衍之和张泽一起走出电梯。张泽把段衍之带到了吸烟室，他点了一根烟，自顾自地说：“我知道得也不多，就是你出国之后，因为母亲没人照顾，又回了国，这6年，都带着母亲在南城生活。”

段衍之没说话，他也点了一根烟，静静地看着张泽。

“当然，还知道一点其它的”，张泽吐了口烟，慢悠悠的说：“你母亲，一个月前，自杀了，对吧？”

段衍之手一抖，几颗烟灰落在地上。

张泽接着说：“受了很大刺激吧？这些事段谨之知道么？你说你，母亲没人照顾了，都没来找弟弟帮忙，这是下决心要断了吧？母亲一死，这又回来了，你这是……”

“张副总”，段衍之打断了张泽，他把烟草草捻灭，说道：“做人，何必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呢？”

见张泽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便倾身过去，在张泽耳边低声说：“杨玉馨那份资料，你一直没找到吧？”

张泽整个人都僵住了，段衍之于是直起身来，拎着保温桶，面色如常地问：“麻烦问一下张副总，段总的办公室在哪里啊？”

张泽怔了好一会儿，直到烟蒂发烫，他才匆忙把烟捻灭，说：“走廊最里面。”

段衍之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段衍之走到段谨之的办公室门前，被助理拦了下来。

“你是新来的叶霆么？”助理一边问他，一边对照了一下自己手机上收到的照片，确定了是同一个人，便接过了保温桶，说：“你可以走了，段总要吃饭的时候，我会给他送过去的。”

段衍之点了点头，又说：“怎么样，我真人比照片还帅吧？”

如此油腻发言，被段衍之一说，却是一副潇洒风流的模样。助理心里受用，笑着说：“你这么贫，小心被段总炒鱿鱼。”

段衍之似乎一点都没计划走，他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斜靠在助理的工作台前，说：“我怀疑，正是因为你们传出了段总讨厌人说话这个谣言，才导致没人跟他说话，所以他就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助理揶揄道：“那你去试试啊，多在段总面前贫一贫。”

段衍之做出一副认怂的表情：“算了算了，我就不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助理笑了起来，段衍之又说：“我发现段总的传言真的很多，我才工作2天已经听到一大堆了。”

助理点了点头：“对啊，段总太神秘了，越神秘传言就越多。”

段衍之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我听说，段总和张副总有一腿，是真的么？”

助理也抬眼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轻声说：“绝对是真的，这事儿有实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