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2 / 2）

温热的液体喷到了白凡的脸上，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一出怪诞的哑剧在白凡的面前上演。男生女生大张着嘴，血液从每一个毛孔里喷溅而出。他们的身体一点点地崩坏，皮肤好像不堪重负，一点点地剥落。有什么东西溅到了白凡的脸上，白凡僵硬的手指摸上了自己的脸，柔软而又湿润。

是什么呢，啊，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满是鲜血的皮肤。本来鲜活的生命现在躺在地上抽搐，好像被剥了皮的青蛙，四肢仍在**，口中不停地呕出鲜血。他偏过头看见林云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对他说什么，这个时候白凡才发现这并不是一出哑剧，只是因为濒死的尖叫让他失去了感知声音的能力。

白凡的耳边充满了嗡嗡的声音，当嗡嗡声渐渐散去，他只听见林云冰冷的尾音“……机会。”

林云对着白凡眨了一下眼睛，给了白凡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染着红色的指甲的双手像一只蝴蝶一样在空中轻轻划了一道。

空气变得不一样，白凡敏锐地感觉到，刚才仿佛一滩死水一样的空间活了过来。虽然教室还是一样的寂静，白凡却可以听见教室里的呼吸声变重了。他扭头看向他面前的同学，有人活动了自己的手，他们互相看了看，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白凡又看向林云，这个女人毫不吝啬自己的恶意。白凡瞬间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林云环顾教室一圈，一只手指着白凡笑盈盈地说：“谁杀了他，谁就可以活着从这里出去。”阴寒的气息一层一层地从林云身上透了出去。当她说完，已经漏完的沙漏又翻倒了过来，开始一点点往下落。

“记住时限。”

教室里的同学惊恐地看着讲台前大滩的鲜血和那两具仍在**的躯体，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没有一个人有动作。杀人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才刚刚脱离青春期的仍是一张青涩面孔的学生们愣在原地，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这是现实而不是一场离奇的梦。

就好像一张卡着的影碟，没有人出声，没有人动作，只有悬在半空的沙漏可以提示时间仍在流动。白凡的手心冒着冷汗，他知道这样的局面不会维持太久，总有人会打破平衡。他偷偷看了一眼宋楠，宋楠的手和周怀握在一起，两人对视着，好像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白凡内心好像吞下了一块冰冷的石头，哽在胸口，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这样的状态显然是不能让林云满意的，她突然鼓起了掌，“啪啪”的掌声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感人的友谊，不是吗？”她低头看向白凡，好像在问他。但白凡知道林云不过是拿他们取乐，她所希望看到的只是他们痛苦的样子。

“这样吧，每过一分钟我就杀一个人。”她懒洋洋地抬起自己的手指点向了前排的一个女生，“可能是你。”又移向了她的右后方正好是宋楠和周怀，“也可能是你们。”几人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白凡看见宋楠，心情一下就变得沉重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还有人会继续死去。白凡用眼睛的余光看着落在地上的匕首，林云没有在看他。他迅速地抓住匕首，起身向林云刺去。林云好似没有料到白凡会采取这样的行动，脸上出现了一抹讶异的神色。

白凡并没有想过要杀人，他只是想要让林云失去行动能力。当林云倾斜的身子让白凡把匕首直直地捅进了她的心脏。白凡慌张地把匕首拔出来，血液从伤口刺啦一下喷出来，溅了白凡满身满脸。

奇怪，血是冷的。白凡立在原地，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他可以感觉到来自周围人的目光，恐惧的，厌恶的。有人尖叫着起身，冲到教室门口想要出去，可是门打不开。一个男生推开了拼命拍门喊救命的女生，抬起脚狠狠地踹着，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人接近白凡，所有人都避开了他。教室好像一锅沸腾的水，吵吵嚷嚷。白凡茫然地看着自己仍在滴血的双手。耳边响起女人歇斯底里地哭声，“灾星！你为什么不去死！”

“我不是……”白凡喃喃自语道。他把双手伸到了自己的面前，一阵眩晕，恶心的感觉从胃底涌起，他跪在地上，胃中的酸水从口中反出，又呛入了鼻腔。咳嗽不停。

“真可怜呐！”从白凡的身前传出了声音，是谁？白凡呆愣地看着林云用纤细的双手撑起了自己瘫软的身体，一双眼里只剩下眼白。“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可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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