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薛家没个男人，朝廷内外都使不上力了。吴家这边，她顶多也只能指望吴云，其余人是不敢麻烦的。且她现在没有孩子，刚刚落了胎也不知道养到哪年才会再有，说白了就是地位不稳，将来吴云靠不靠得住都不一定。

现在，也只能维系好关家这段关系了。幸好关家人不错，没在这个节骨眼上与薛家划清界限。

既如此，她自然给关夫人一点让步：“琬琰与恒之的事现在做不得主，万一恒之将来不喜欢，就只当她是妹妹吧，别伤了和气。”

“那事还早，你不要多想，好好养着身体。琬琰要是看不上恒之，我就收她当义女……”关夫人说到此处一顿。现在有别人想收琬琰当义女呢，还是她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人。

这话，没法往下说了。

她叹了口气，拍着薛琳琅的手道：“回屋歇着吧，别送了。”

薛琳琅点头，仍然站在门口看她走远。

几日后，太后果然召薛琳琅和薛琬琰进宫。

薛琳琅猜，皇上已经从帝陵回来了。

进宫前，她亲自教薛琬琰礼仪，嘱咐道：“进了宫不许乱看，更不许乱说。我知道你聪明，万一听懂了什么，也只当不懂。”

薛琬琰：？？？

薛琳琅想了想，问她：“你应该不懂吧？”她才三岁，能懂什么？薛琳琅觉得自己多想了。

薛琬琰为难：那我应该懂呢，还是不懂呢？

不管了！反正她演技不错，就算是临场发挥也能糊弄过去！

……

薛琳琅和薛琬琰进宫时，都穿着丧服。

历代君王以孝治国，当今也不例外。宫里见了两人的穿着，非但不会怪罪，还要赞一声孝顺懂规矩。

二人被宫人领着，直接去太后寝宫。

走进大殿，见一个花甲之年的老妇坐在主位，这自然是太后了。太后下方还坐了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妇人，模样端庄，看发钗的制式是皇后。

大约是顾及薛家姐妹痛失至亲，两人的装扮都很简单。

薛琳琅带薛琬琰请安，太后垂泪道：“别多礼，平身吧。二丫头还这么小，天可怜见的……到我这里来。”

薛琬琰犹豫了一下，抬头看薛琳琅。薛琳琅轻轻在她背上推了下，她才过去，走到太后面前福身：“见过太后。”

“哎哟……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太后将她抱进怀里，对皇后哭道，“看看这孩子，长得多标致？小小年纪如此懂事，都是定北侯夫人教得好……只可惜……”

皇后有些不自在，拧着帕子道：“母后莫哭，免得伤了身子。你一哭，两位小姐更难过了。”

“皇后说得对。”太后马上擦掉眼泪，搂着薛琬琰对薛琳琅道，“你坐下说话吧。”

薛琳琅谢恩，退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

太后问：“二丫头叫琬琰？”

“是。”薛琳琅起身，“妹妹名叫琬琰，我叫琳琅。”

“好名字。”太后指了指凳子，“你莫紧张，就坐着说。”

“谢太后。”薛琳琅又坐回去。

太后轻轻拍着薛琬琰的背，感慨道：“骠骑大将军与定北侯一生为国，如今薛家却……”

薛琳琅神情麻木。

太后回忆了一下当年骠骑大将军陪先帝打江山的功劳与辛苦，问：“薛家只剩下琬琰，琬琰却只有你，你有何打算？”

薛琳琅正要回答，一声“皇上驾到”从殿外传来。

皇后立即起身，薛琳琅跟着站起，薛琬琰也从太后怀中退出来，在一边垂手站立。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隆庆帝走进殿中，侍立的太监宫女尽皆跪下。

皇后福身：“恭迎皇上。”

薛琬琰见薛琳琅双膝跪地，自己也跟着跪下，深深地埋着头，不敢去看封建时代的九五之尊长什么模样。

她的心怦怦直跳，穿了这么久，此刻终于有了到封建社会的自觉。皇权统治下，一不小心要被砍头的！呜——

“朕听说定北侯家的姑娘进宫了，特地过来看看。”隆庆帝叹息一声，对着太后脚边的小人儿道，“平身吧。定北侯家的闺女，见了朕不必下跪！”

太后身边的嬷嬷立即将薛琬琰抱起来。薛琬琰趁机瞟了眼隆庆帝，唔，中年大叔，保养得不错，帅气有型，但没有传说中那种属于天子的王霸之气。

皇后亲自去扶薛琳琅，薛琳琅道：“多谢圣上，多谢娘娘。”

薛琬琰学她：“多谢圣上，多谢娘娘。”模样懵懂可爱，可惜一身热孝，看得人心疼不已。

隆庆帝看了眼薛琳琅，她头垂得低低地，几乎看不到脸，就见素白的衣领上方——香腮与耳垂比衣服还白，乌发如墨，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明明不施脂粉、不着任何饰品，却比盛装打扮的人还夺人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