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〇贰(2 / 2)
这么一提,修士们顿时面面相觑,却无人给得出一个答案,毕竟纯钧出鞘时的万鬼同哭,他们都只是道听途说,又不曾亲眼目睹过。
打了一个岔,话题又重新回到了赌盘上,带头砸灵石的修士嚷嚷道:“就算是柳眠风破了阵,砸进去的灵石又落不到他手上!”
“怎么不是!”
一片附和声中,江见愁只顾摇着金漆扇偷着乐,他压进去的那颗上品灵石是手里头最后的闲钱,浑身上下再掏不出一个子儿来,不过——
这不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柳眠风是拿不到灵石,可他拿得到。
想到这里,江见愁生怕自己笑出声,掩饰性地咳了几下,望向窗外,他冷不丁瞧见一个白衣剑修,当即大喊道:“师兄!师兄!”
谢厌雪平静地抬起眼。
江见愁原本还在思索怎么从这里脱身,见到谢厌雪了连忙对酒楼内的修士说:“诸位,我师兄下山了,走了走了,得安慰他一下。”
“等一下。”有人狐疑地问道:“你师兄没能破阵,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怎么可能。”江见愁满面笑容道:“绝对没有的事。”
说完,他哼着小曲儿,大摇大摆地往酒楼外走。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艾盼也醒了过来。
还是给脑袋给疼醒的。
他就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打他有印象起,自个儿就待在无岁山上,因为四季阵法的缘故,外边的人进不来,艾盼也出不去,他每天只要高高兴兴地抱着亮晶晶的灵石打滚儿,再忧愁一下今天该吃什么就好了。
可是——
艾盼从谢厌雪的衣袖内探出头,恼怒不已地瞪着他,“啾!”
谢厌雪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艾盼,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摁着艾盼的脑袋,又把他塞了回去。
嫌他太吵。
这一摁更是了不得,艾盼偏要钻出来,气呼呼地跟他吵架:“啾啾啾!”
王八蛋!
“啾啾啾!”
臭不要脸!
谢厌雪皱了皱眉,手指一屈,艾盼才不傻呢,见状忙不迭地缩回去,只留了一小截翘起来的尾巴出来,末了还不忘再补上一句:“啾。”
讨厌鬼。
谢厌雪:“……”
“师——”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江见愁走近,一眼就看见那截儿尾巴,忍不住伸手扯了扯,硬生生地把艾盼从谢厌雪的衣袖里拖了出来,他目瞪口呆地问道:“……这桃子怎么还长得有尾巴?”
这桃子不止长得有尾巴,还会咬人呢。
艾盼扭头够江见愁的手指,要咬人了,谢厌雪简略地答道:“山上捡的。”
鬼话!
艾盼立马瞪圆眼睛,连揪尾巴的仇也顾不上了,只不满地瞟向谢厌雪,分明是他把自己敲昏带走的。
谢厌雪垂下眸,艾盼又不肯看他了,赶忙往谢厌雪的衣袖里钻,他怕江见愁再扯着尾巴把自己拽出来,钻深了一点儿,慢吞吞地舔起尾巴来。
“捡的?”江见愁摸了摸鼻子,倒不是太意外,毕竟他这师兄看起来冷冷淡淡,没一丝烟火气儿,实际上并非完全不近人情。
就好比他和自己的小师妹,当年师父出走,师门败落,又遭人寻仇,两个人毫无自保之力,江见愁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缠着对他们施以援手的谢厌雪,兴许是谢厌雪动了几分恻隐之心、或是只为求一个清静,各大宗门争先抢夺的双灵根弟子就这么进入了一个不着调的败落宗门。
有多不着调?
师门统共三个人,只有一座山和几亩灵田,没有师父,修行全靠闭眼悟。
实在是太惨了。
江见愁暗自感慨完,望向谢厌雪,心里已经认定他师兄这回是无功而返,只不过他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让江见愁摸不清该怎么安慰,稍微想了想,江见愁决定从诋毁剑宗开始:“师兄,那群剑宗向来坏得很,心眼儿多,而且下手又黑。”
谢厌雪:“……”
江见愁又说:“我们气宗就不一样了,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一身浩然正气!”
谢厌雪沉默片刻,才开口说:“我修无情剑道。”
也就是他口中,坏得很,心眼儿多,下手黑的剑宗。
江见愁一噎,心说忘了这茬儿,当机立断道:“师兄不一样。师兄取剑气之精华,修习无情剑道,又讲究道法自然,两者相得映彰,日后肯定和天衡真人一样是修真界之光,不过又不会像他那样,临到死了都没道侣!”
谢厌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话直说。”
江见愁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师兄,这不是你为了天衡真人的传承而来,结果却是柳眠风破了阵,得了他的传承。”
“凡事有失必有得嘛。”
说到这里,江见愁想起自己砸进去的那一颗上品灵石,没忍住笑出了声儿,他红光满面道:“师兄,方才你们还在山上的时候,赌坊里开了一个赌盘,我把身上的灵石全部压进去了,就赌的是柳眠风能破阵。”
江见愁喜极而泣道:“我们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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