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公司在后海，钢架，玻璃幕片，很有未来的感觉。

章文为今天的面试做足了准备。公司是15年成立的，很年轻的一家公司，注册资本也不多，团队还不过百，主攻互联网宣传方面，旗下有几个不温不火的微博营销号和几个拨不出水花的小网红。放在以前，任何一条，这家公司跟章文就已经画了句号。那是以前。现在，积蓄差不多见底了，家人也越逼越紧，章文没有了选择。他平时会在网上写写耽美文，偶尔搞出几首小诗，几段翻译，反响小得可怜。原本计划着，过了年，三月底，再没好转，大概要重回老本行，做翻译。不曾想，这家公司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其实，只是一通电话，章文在微博上写了合作电话，静待编辑，杂志的发现。电话里，面试官嘴很紧，章文再三追问，都问不出面试的岗位，只说老板很欣赏他。欣赏？那就来吧。

似乎这片的区域与南山区的风格很不搭，穿着，妆容都精致了许多，再不是背包，格子衬衫的朴实风。章文也一改平时拖鞋大裤衩的休闲风，正式起来，也略土气。

公司在五楼，现在是上班时间，走廊，电梯里都静悄悄的。接待他的是电话里自称静姐的女人，步入中年的柔和母性散发着，令人很舒服。

“你先坐吧。”静姐端了一杯温开水引他往前台旁边的玻璃隔间走。

“老板还有个会，还得十分钟左右。”

“嗯嗯，没事的。”

“听说你以前做过翻译是吧？”

“嗯嗯。”

“怎么不做了？”

“觉得自己更适合往文艺方向发展，你看，这是我写的几部小说。”章文把自己的小说打印出来，都是短篇，合起来也不过一部短篇小说的厚度。

“我都看过了。”静姐堆着笑，笑里稍稍又些轻蔑。

“可是看反响，并不怎么如意。我看了你微博粉丝数，不过几千。”

“是，不过这是刚开始，我要持续写下去，估计会爆。”

“哦？会爆？”静姐不再用笑来掩饰她的嘲讽。

唰的一下，章文的脸和脖子都红了。嘴里梗着，没法接下去，反驳也不是。他有些怀疑，这家公司喊他过来的目的。来之前，他猜测是微博运营之类的工作，现在的情况，这个选项可以否决了。

“不要紧的，年轻人嘛，期望大一些，干劲儿才大。”笑意又从静姐脸上浮起来。

“静姐…那个…喊我过来是应聘什么工作吗？之前也没有明说。”

“这个嘛，我们是初创公司嘛，各方面都比较缺人才，我们也是看你的表现来定岗位，这个你不用担心，既然电话让你过来，对你的能力还是初步认可的。”静姐说着，按了手机开关键，看了眼屏幕。

“你先坐着，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有什么事情跟前台的小刘说，她待会儿会安排你的。”说着，拿起自己的水杯，拉了玻璃门出去了。

从人力到前台，章文心有些凉下来，大概是不符合要求，连负责的人都降了级。

隔间落在前台旁边，进进出出的人都看得见这个位置，当然，章文也看得到他们。门口有个网红风的姑娘在那里，脸过于尖削了些，身上是时下的淘宝爆款，站着有一会儿了。她看了过来，眼睛扫射了一遍，章文似乎跟玻璃连在了一起，没入她的眼线。

隔不一会儿，电梯的走廊里传来了笑声，一男一女。男人手里拎了几杯奶茶，向网红女走去。网红女捂着嘴，眼神偶尔偏过来，同那个男人打笑。男人并不看过来，一手一个肩膀，拖她们往办公室走去。有门禁，网红女掏出工卡贴上去。直到门关了，男人才回头，往这边看过来，扬了一下头，送章文一个嘴角笑，似乎注意他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