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1 / 2）

瑞王在书房里默立半晌，才慢慢向后院走去，还没走近几步，就听见自家王妃难得的爽朗笑声。

前半生为太子妃，局势艰难群狼环伺的处境下，战战兢兢，后来被圈禁，长子逝世，娘家退避三尺，端庄贤惠的太子妃心病难除，如同枯萎的花，几次险些熬不过来，直到如今……

自家王妃坐在上首，左边依偎着幼子，右边肩膀靠着女帝，三个人有说有笑，王妃的嘴就没合拢过。

瑞王不由得笑了笑，心中和软。

“说什么呢？”

“王爷，”王妃朝他笑，拍拍女帝的手，“坊间的碎嘴事儿，说来乐一乐罢了。”

瑞王见女帝和幼子之间打着眉眼官司，笑了笑，也不点破，叫下人摆膳。

玄帝率先上桌，熟门熟路地落座于主位右手，瑞王脚步一顿，和瑞王妃相视一眼，在主位坐下，待一家人坐齐，左手旁的王妃不着痕迹地拭去了眼角的湿润。

“海鲜寒凉，大嫂近日咳嗽不止，莫要多食。”

“已经大好，妹妹别担心。”

瑞王妃亲自夹了一筷嫩笋尖放在玄帝碗里，又习惯性的夹了一筷放在幼子碗里，旋即一愣，想起当年女帝和长子年岁相同，平日关系好得跟亲兄妹似的姑侄，却总会在饭桌上打起来。

玄帝垂眸，也是想到了当年，不动声色地吃了碗里的笋尖，又用公筷给瑞王一家三人夹了菜，将注意力转移开。

一顿饭便这样温情脉脉地过去。

稍坐片刻，玄帝告辞离开，今日往瑞王府一行，看似只是家常的看望，在瑞王眼里，却已经什么都明了。

瑞王府书房的烛火，亮了一整夜。

玄帝回宫，刚于书房落座，便有宫侍战战兢兢地端着一堆画册进来，跪在玄帝脚边呈请翻阅。

“怎的？”

“禀陛下，是、是、是各位大臣推选的二十位公子，请陛下阅选。”

话音一落，玄帝尚未说什么，宫侍便觉浑身一寒，似有冰霜扑面而来，叫他手一软，画册簌簌落地。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御前失仪乃大罪，宫侍慌忙磕头求饶。

玄帝蹙眉，倒未怪罪，只让他收拾好，放在案上便退下。

随手翻开一册画卷，玄帝还未细看，凭空出现一只干净修长的手，将画卷压下。

玄帝先是勾唇一笑，看向来人一袭白衣胜雪。

“来了？”

“润玉不来，帝可是要在这些公子中择选一二？”

玄帝挑眉，看着润玉眼中明明灭灭的光，好似夜间的湖水，绘出他满身清冷风华，叫人心折。

“岂会？”她将画册放下，握住润玉来不及收回的指尖，“这些画册都是大臣的私心，谁与谁勾连在一块儿，也是可窥见一斑的。”

“噢，是么？”

润玉眉尾微抬，一边漫不经心的反问，一边回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指尖轮廓，明明是轻佻行为，却叫这如玉公子作出了虔诚专注的意味。

玄帝是真心喜爱这白衣仙人，遇见他，如同生命完整般的充实感叫她心生欢喜，便也十分纵容他，道。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她笑看他的眸，“是你，你，还是你。”

午后阳光洒在眼前，润玉怔怔的看着眼前人笑语晏晏的样子，眼眶微热。

“你这般……”他低声启唇，犹豫半晌，又在她疑惑的目光里，微微笑道，“果真是叫润玉不得安心。”

他伸手拂过她的眉眼，忽而加深笑意。

“可愿品一品润玉煮的茶？”

“自是求之不得，讨仙人一碗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