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还好是洗完澡换完衣服出发，而且没弄脏身子。程泽恺在心里叹息。

料理食材的两人洗净鸡蛋，把砧板切得哒哒哒响，还特地在板上空出地方用盐油腌肉。

程泽恺和李阳伟在火上架起锅，调整好高度，开始烧水，路过的苏易英把洗净的鸡蛋放到水里，叮嘱他们在水烧开后把鸡蛋捞出来。李阳伟偷偷把带来的浓汤宝和泡面调料包下到锅里。

天一眨眼就黑了，锅里的食材和汤汁一起翻滚，薄厚均匀的土豆片，飘香的蘑菇，被汤汁渗透的肉块，手撕白菜块被煮得透亮，扔进锅里的五人份卤鸡腿也在火光下泛起白色肉光。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引来其他小组狼一样的目光和阵阵吞咽声。

刘渊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手上握一个温热的鸡蛋，丝毫没有察觉，程泽恺坐在一旁正在歪头看他。

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干预你泡妹。程泽恺在心里的小本本记上一笔。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阳伟看见两人的腻歪样，差点没坐不住:“不要看了，开饭啦。”

刘渊拿起自己的家伙，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跑去掀开饭盖子，拿起勺子就舀，活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苏易英和王佳鹏拿起自己的饭碗跟上刘渊的脚步。李阳伟也不甘落后，抄家伙，默默在王佳鹏后面排队。程泽恺无语跟上。

一群糙汉子围成圆，对同一口锅狼吞虎咽，勺子翻飞，相互对抗。一时间除咀嚼进食声之外再无他音。

“可惜没有蘸料。”刘渊突然发出感叹。苏易英点头附和。

李阳伟不满道:“谁说没有蘸料？”

他变魔术似的变出一个一次性纸杯，又掏出一小包芥末酱。李阳伟往里边挤一点点芥末，抓起汤勺倒了半勺汤在杯里。

“呛不哭你算我输！”李阳伟高举纸杯大声嚷嚷。

他脚边的篝火这时迸溅出火花，烫了他一脚。“嗷嗷嗷，烫死了！”李阳伟鬼哭狼嚎。

他右手高举纸杯，左手抱脚，面容痛苦地扭曲在一起，活脱脱一副自由男神的样子。

程泽恺没空看李阳伟出丑，他眼睛瞄向迟盈小组方向，竖起耳朵试图从嘈杂中辨认迟盈的声音。

“泽恺兄？泽恺兄？你怎么了？为什么脸那么红？不舒服吗？”刘渊关切地问道。

程泽恺连忙收回视线，朝刘渊笑笑:“没什么，就是烤火有些热。”

从李阳伟纸杯中舀了些汤汁淋在饭上，掩饰性地用勺子舀起一块肉和汤淋饭一起送入口中。

刘渊来不及阻止:“泽恺兄……”

“什……咳……咳咳咳……水……”程泽恺被芥末呛个正着。

刘渊赶忙把自己水壶递给程泽恺:“泽恺兄，这里有冷水。”

程泽恺看也不看就抢过水壶“咕咚咕咚”地大灌一口。

刘渊心疼地拍拍他的背，帮他扶正眼镜:“泽恺兄你喝慢点。”

“谢谢。”程泽恺用手抹掉嘴边的水渍，把水壶递给刘渊，说道。

“嘿嘿，没事，我俩谁跟谁啊。”刘渊挠挠脑袋说道。

他右手接过水壶，扭开，印上程泽恺喝过的边缘，小口啜水。

李阳伟怼怼身旁的王佳鹏，小声对他说:“你有没有觉得他俩不对劲啊？”

王佳鹏给他一个白眼，哑声道:“安静点，吃你的饭去。”

刘渊见程泽恺已无大碍，才放下心继续吃饭。

酒饱饭足的几人躺在草上，一动不动地挺尸，教官看不过眼，走过去给他们一人一脚。

“起来！再躺着去跑十五圈！”教官朝他们吼道。

一组人不情不愿地起身，教官满意地继续吼:“大家收拾东西跟我下山！每组留一人看火！”

有好事者问:“下山干什么？”收到众人的鄙视:“当然是去洗碗啊。”

教官满意且赞同地点点头。

顿时人人争看火，程泽恺组是苏易英领到这份差使。

众人哀嚎着下山。洗碗时，教官手握扩音机，四处走动:“洗完碗后自己回宿舍洗澡，洗完澡后走廊集合！”

程泽恺刚把洗好的碗勺交给李阳伟便被刘渊给拖回宿舍，洗澡。

小股热水流经身体，程泽恺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隔间里蒸汽氤氲，水声泠泠，程泽恺舒服得眯了眼，细细擦洗自己的身体。

刘渊的声音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响起:“泽恺兄，你的衣服。”

“放在外面就好。”程泽恺皱皱眉，对外面喊道。

“那我放外面了你自己拿。”

“哦。”程泽恺听见外面没有了动静，打开门看到刘渊一动不动地瞧着他，面上一红，呯地把门关上。

“泽恺兄你听我解释！我刚准备走的，但我担心你看不到衣服，所以就在外面呆着…”刘渊解释的声音，在门外门内彻响。

“我知道，反正都是男的。”

“太好了！还有，你衣服没拿。”刘渊继续在外面喊。

“知道了，你走开，我出去拿。”程泽恺回道，他在门内深吸一口气，打开一道门缝往外瞄了瞄，见没人，才敞开门捡衣服。

被刘渊这一搞，程泽恺再也没心情继续洗下去，草草擦干净身体就离开隔间。

瞥一眼仿佛有根尾巴在后面摇啊摇的刘渊，程泽恺不为所动，继续板一张跟石头一样硬邦邦的冷漠脸。

可还是磨不过刘渊的死缠烂打:“……去走廊，集合了”

“好的，泽恺兄！”刘渊喜笑颜开地说。

回到营地，教官立马大喊一句:“看火的人都过来集合！跟我下山去宿舍洗澡！”

苏易英见程泽恺他们回来，迎上去对他们腼腆地笑道:“谢谢你们帮我洗碗，我去洗澡了。”

刘渊揉揉他的头:“快去快回，我们打扑克四缺一。”

苏易英乖乖点头，再三犹豫道:“我不会打扑克。”

“没事，反正是你洗牌和发牌。”刘渊满不在乎地说。

程泽恺在旁边用树枝扒拉篝火，看木柴啪啪爆裂迸溅出火花，火光给他打上一层柔和的阴影。

程泽恺忽地感到一股力道把他拉向大地，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时眼前已是满天繁星。

“火刺眼，看久了伤眼，倒不如看看这星空。”身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程泽恺屈指给了刘渊额头一下，学那后宫娘娘的语气道:“搂搂抱抱合成体统？小渊子，把手臂放下。”

“喳。”刘渊好笑，心想:自家泽恺兄又调皮了。

程泽恺挑眉，后背肩膀实实在在感受到一热源紧贴自己。

“小渊子？”

“是～娘娘～”刘渊憋气掐嗓音回答。

程泽恺眉眼弯弯，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他站起身拍拍衣服，对刘渊道:“得了，回帐篷睡觉去。”

刘渊跟上程泽恺，问道:“不打扑克了？”

程泽恺看着手表:“都10点多了，等苏易英回来教官肯定是赶我们回去睡的。”

“行吧。”

坐在火边的李阳伟见他们已经走远，悄悄凑到王佳鹏旁边问:“你说他们俩真的没有什么吗？”

王佳鹏坐在火边，死命盯着篝火，幽幽道:“打扰别人恋爱会被雷劈的。”

李阳伟马上捂紧嘴。

帐篷里。

刘渊钻进睡袋后就在帐篷里滚来滚去，好不烦人，程泽恺无可奈何地从睡袋里伸出只手，把过于好动的刘渊按住。

“泽恺兄，”刘渊忽然出声。

“嗯？怎么了？”

犹豫许久，刘渊心里一横，把困扰自己多天的疑问说出:“你是不是像妹子说的那样……喜欢迟盈啊？”

“啊？”程泽恺万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许久。

“泽恺兄？”刘渊试探地唤了程泽恺一声。“你到底……”

程泽恺回过神，在黑暗笑了笑，对刘渊道:“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啊……”

“哈哈，那是当然我可是和你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啊。”刘渊苦笑，悄悄在夜色的遮掩下把手放到嘴下，咬牙咬手把呜咽尽数吞落，心中的苦涩却是怎么也难以言表。

一段难熬的沉默。

“还是很难接受吧？你可不要说出去哦，会给她带来困扰的。”程泽恺继续说道。

“哈哈，不会，又不是喜欢男人，放心，我可是会帮你泡妹子的！”刘渊强忍着哽咽回道。

坚强点，只是失恋罢了。刘渊对自己说。是啊，还没开始就已经失恋的单恋。

“那就这样吧，祝你早日成功，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