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第九十一章（2 / 2）

“多好的草啊，要是在这里放羊的话，一定能够养很多很多羊吧？”

“羊？”

罗玛尼迷惑地抬起头，对大卫王在转移地方之后并不急着奚落他，反而说起放羊的事情感到十分不解。

“因为我是以牧羊人的身份现世的从者啊，而不是儿子你印象当中的那个大卫王来着。既然是牧羊人，当然就得有牧羊人的样子嘛。”

牧羊人大卫没有放下手，反倒是十分眷恋地清浅微笑着，目光中透出无限怀念。

罗玛尼沉默了。

所罗门是大卫王诸子当中年纪幼小的一个，早在他出生之前，大卫就已经接替了扫罗王的王位。所以，所罗门在一生下来，就是整个以色列王国的王子。而从前大卫王还是放羊人的过往，对他而言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另一端。

“我猜你一定很想问我，为什么不是以帝王通常都会有的Rider职阶现世，而是以力量比较弱的牧羊人形态现世呢？”

大卫王眺望了一会儿，干脆在罗玛尼身边坐了下来，随手拔起身边的野草，把白色的草茎含在了嘴里。

“那当然是因为，我觉得牧羊人的身份，比较适合大卫这个名字啦！成为大卫‘王’之后，生活就变得没这么有意思了啊，天天不是打仗，就是处理国事，就算是有很多美人，也根本没有从前一个人自由自在放羊那么快活啊！”

“我之所以变成牧羊人的样子被御主召唤，是因为想要得到失去的自由，那么你呢，我的儿子，你又是以什么心态在成为普通人之后，又接受了自己从前的力量，成为拟似从者？”

“我……”

我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曾经拥有全世界的我，却偏偏没有能欣赏他们的“人心”，而当拥有了“人心”之后，又发现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局限，从而想要两者兼得。

但那其实是不可能的事情，有得必然就会有失，这是他还是所罗门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的道理。

“不过这都不重要。”牧羊人满含笑意地说，“最重要的是你已经拥有自己的感情了！”

“我……在从前，曾经做过一件错事。那就是还在迦勒底的时候，明明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却始终不肯对你表明真实身份。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既然想要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放手就是对你最好的祝福。所以我明明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你也知道我是你的父亲，两个人却像个傻子一样互相打哑谜。但是……”

但是你却在时间神殿里抹去了自己的存在。无论是英灵座，还是人类撰写的历史，都不会有你存在的痕迹，就连做出拯救人理这样的大伟业，你的功绩也不会被人想起。

“……所以，我开始后悔。要是在遇见你的时候，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你的身份，我的遗憾会不会少一点，而你是不是也会得到一点我的关爱？”

双方的不肯承认，就直接导致他特意跑到某个特异点去打某个名为“歌利亚”的赝品巨人，想要让从未目睹过父亲英姿的孩子将这一幕深深刻印在脑海中。

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所罗门就不是大卫王最爱的孩子。

他是主的光辉所眷顾的孩子，是天生的就能够统御以色列的王，不需要任何凡人的教导，因他生来全知，不需要拥有凡人的关爱，因他无法体会。所以大卫王放弃了他，将无处发泄的泛滥父爱放到了其他的儿子身上。

从前所罗门是个不自由的人，在重生之后，罗曼医生也依旧是一个不自由的人。但是前一个不自由和后一个不自由，两者却是有天壤之别。而他正是为了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不自由”，选择了对儿子的放手，却没有料到，这一次放手，却成了永别。

有很多很多话，有很多很多念头在大卫王脑海里翻腾着无处倾诉，然后在遇见罗玛尼之后猛然爆发了出来。

“嘛……说了这么多。”牧羊人看似放松地躺了下来，仰头望着头顶碧蓝如洗的天空，呢喃出声，“我其实还是很想对你说。”

“祝福你，我的孩子。”

我在那个世界里亲眼看着你的出生，你的陨落，当然也愿意看到你得到你真正梦寐以求的幸福。

在我的那个世界，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你都被无形地束缚着，直到彻底消失也没能得到的“自由”。在这个世界里，真高兴能看到你不会为了人理而发愁，也不会利用那枚戒指来自我毁灭，而是优哉游哉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着，享受来之不易的幸福。

“话又说回来，盖提亚应该就是你创造出来的七十二魔神吧？听他的说法，应该是能随意改变形态的，应该能满足你的各种需求吧？按辈分的话，他应该是罗波恩那一辈的，他以后该叫我什么？你们什么时候出去度蜜月？”

煽情完毕的大卫王扯了扯眼圈红红快要哭出来的罗玛尼，突然脱线地问道。

罗玛尼顿时涨红了脸。

“大——卫——王——！都说了盖提亚是我的魔术式了，你就不能把你奇特的想法收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