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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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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梁梓珉回来,方歌果然如冯秋生所说,向他求学拜师。梁梓珉有些意外:“我如今一介老农,且身份尴尬,小公子怎的想拜我为师?”

方歌双膝下跪,说道:“不瞒前辈,此事是冯叔提起的,我思虑过后,才最终决定。我从小被家人宠溺,总是任性妄为,时常惹事,读书又不开窍,自己很是愧疚。听闻您是当代大儒,又曾在东宫侍奉,几经磨难矢志不渝,晚辈很是敬佩。若能得您指点一二,晚辈感激不尽。”

梁梓珉捻着胡须说道:“我是罪人之身,不见天日,当初我收下书来也是因为他家境贫苦,无处读书,又一心治水,很投我的脾气。但小公子你看着家世不俗,不乏老师教导,你若拜我为师,日后只会有无情无尽的麻烦。不如这样,我尽我所能教你,你尽你所能学习,咱们不必拘于师徒礼数,日后你若直上青云,帮书来一把就好。”

方歌如言应允,但仍然向梁梓珉磕了三个头,之后才起身,向梁梓珉学习。梁梓珉收下方歌后先考较了方歌学问,发现方歌所读书籍并不少,细细讯问才知,方歌启蒙老师是江东一位老学究,治学严谨为人刻板,人品学识都很出众,是方平千挑万选才选中的。只是当时方歌顽劣,不爱读书,老师上课他睡觉,老师讲解他走神,还总是淘气、作弄,把老先生气的七窍生烟,四书五经罚他写了个遍。可老先生越是如此,方歌越是不爱读书,因写的多了,这些书籍倒是背了下来,可里面的内容却全然无解。现在方歌想着考试作文,可是所背诗文用不出,只能干着急。

梁梓珉索性将方歌带到河堤边的茶寮,剑十八在茶寮外练剑、李书来在茶寮里写书,梁梓珉带着方歌或是散步或是小坐,未拿一书一本,张口都是学问。梁梓珉还要求方歌每日作文,或是小品或是论述,一切随心。方歌开始不知要写什么,灵机一动开始给剑十八写情书,写完还要再给剑十八念一遍。剑十八每次都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可每次都要将他所写不成文的“大作”收集起来,细细整理。

方歌向杨保德说明自己在沣县找了先生学习,仍每十天向他通信。二十天后,沣县河堤修成,李书来的沣江水文志初成,剑十八剑术日益精进,方歌文章大有进步,黄江的汛期也渐渐到来。

这几日天气愈发闷热。已经是下午,外面的日头仍如车盖一般,晒得地上一片大白。街道被烤得炙热,人们大都留在家中,仍然出摊的小贩们也都躲在街角屋檐下,光着膀子看着偌大的日头发愁。

“今年这天可真是热啊,这才几月,就跟蒸笼似的了。”

“我家的狗最近总是乱咬,今日出门又看到地上蚂蚁乱爬,听说河西村还发现很多死燕子,邪门的很呢!”

“这是要下雨吧?”

“还真要下啊?之前李县丞说要下大雨,让去修河堤,我还不愿意呢。”

“要真下大雨,今年的庄稼可怎么办啊。而且街上没人,咱们这小生意也做不了啊,我今年还想攒点钱,给婆娘买个簪子呢,这眼看着就泡汤了啊。”

“这还是好的呢。你们年轻没见过,我小时候遇到一次黄江决水,整个中州都被淹了!那时候别说吃粮食,就是吃树皮都得抢!严重的时候,人都开始吃人了!也就是那个时候,咱先帝爷砍了当时的府官,开仓放粮,又带着咱们去抢粮抢地,这才算熬了过去。”

远处的梁梓珉对方歌道:“听到没,‘窃钩者偷,窃国者诸侯’,当初高祖是中州士族,借着决水乘势而起,一统天下。当时中州的府官其实是清明好官,在中州压制高祖许久。他也想赈灾,可是内忧外患,粮仓不是他说开就能开的,结果就因为如此,葬送了自己的头颅。处置了他之后高祖皇帝还说他是贪官污吏,将他的功绩全部抹去,还除他满门,将他们的尸首挂在城头。百姓们不明所以,只以为高祖皇帝所言具实,竟冲破护卫上前鞭尸……当时的惨状,就连高祖皇帝提起,都心有不忍,觉得愧对于他。”

方歌不免叹息:“那人也太可怜了,分明是个好官,却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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