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2）

“你说什么？”姚野震惊地看着方歌，愤怒之外更是不可置信。方歌姚野认识，是方平含在嘴里的龙珠，跟养闺女似得养了十八年，平日里就圈在方府，谁也不许看，只有逢年过节他们这些兄弟上门拜访才会领出来让大家见一面，比千金小姐还金贵。

在姚野看来，方歌也被养得跟个娘们儿似的，漂亮任性，软弱无能，只是一件贵重的物件，可以拿着把玩，却不能真的用。在派人击杀方歌时姚野也有些遗憾，觉得如果方歌真是个姑娘就好了，让姚宁娶了她，姚家上位就是天经地义，也不用自己多费这么多心。

前去杀人的姚万里长久没有消息，姚野虽心焦，却也不怎么担心，毕竟在他看来方歌文不成武不就，就算活着又能怎么样，他还敢来到自己面前不成？他还能真当上盟主不成？

可他当真敢来，还真想当盟主，坐上这个位子。

姚野站起身，摸着雕花的椅背，瞪视方歌，多年杀伐的血腥直喷方歌面颊：“你要坐这个位子？”他仿佛在问，可语气中没有商量，只有威胁。

就是一年前的方歌也不会畏惧威胁，更何况如今的他。方歌压根没跟他客气，上前一步转身便坐了下来，无视众人的惊讶和叫嚣，望着堂中的众人说道：“我父九江盟盟主方平已故，我兄方潮又重伤不醒，我身为方家嫡子，此时自然应当站出来做自己该做的事！”

“方盟主死了？”

堂中众人只觉今日巨浪一重又一重，拍得他们头晕眼花。方平是九江盟的顶梁柱，更是九江盟的信仰，他义薄云天又宽和亲切，在九江盟这么多年对盟中兄弟一视同仁，盟中上上下下千余人，无人不敬佩、无人不敬服。姚野代位本不同寻常，他们心中有疑虑、有猜忌，但姚野与方平情同手足，他上位后各种调动又对自己有利，也就顺水推舟听之任之，还幻想着真如姚野所说方潮病重方平无心盟中事务托他代管。可如今，那不知何处来的小子居然说方盟主死了！

姚野立即呵斥道：“方盟主生死关系重大，你不要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方歌冷笑两声，他紧紧攥着扶手，指甲都抠进了雕花里，“我父生前侠义心肠不说，为人做事都坦坦荡荡堂堂正正，从不鬼鬼祟祟藏头露尾。如今他为救哥哥被奸人算计至死，虽然可惜可叹，却可敬可感，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倒是姚叔叔你故意隐瞒爹爹的死讯，知道的你有所顾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所图谋呢。”

方歌这两句话说的含沙射影尖刻异常，听得姚野是怒从心气恶向胆来。他退到一边双手摸上竖在一旁的板斧，一直盯着他们的剑十八立刻警惕起来，坐在位子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的风意为也按上了扶手。姚野还未有动作就见方歌一把扯下裹在身上的白色披风，露出一身麻布孝衣。

方歌本就好看，往日里总穿着青、黄色衣服，清新可人，一派少年的浪漫。如今他穿了一身孝衣，木棉的白色与他的肤色融为一体，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一眼望去只看到两汪眼泉黑得幽深透亮。这泉里映着人影，影影绰绰，更衬着人心，幽幽暗暗，莫名凄厉。

风意为看着方歌，忽然想到十八年前方平抱着将死的夫人时的情形。他本以为方歌像那女人，原来方歌更像方平。可像又怎么样呢，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