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1)
老妇高举着拐杖要打剑十八,剑十八虽然武艺高强,但总不至于跟一个老妇动手,加上他心中觉得亏欠,也就未动,打算受她这一拐。方歌心疼剑十八,怎会看他被打,急忙护上前,要替他挨这一下,可最终,老妇这拐杖压根没有落下。
“你是哪里来的老太婆,说打人就打人,人家招你惹你了!你说你是那谁谁谁的娘,证据呢?有人喜当爹,你还喜当娘啊!”
众人一看,只见一与方歌身量相仿年纪相近的圆脸少年瞪着眼攥住老妇的拐杖不放。方歌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少年,脱口而出喊道:“包缘!”
包缘向方歌眨了眨眼,转身又对老妇怒目而视,拖着老妇走到门边,扯住门口的白幡抵到老妇眼前:“你儿子死了有什么了不起,人家爹也不在了,你居然在人家灵堂门前闹事,你们不怕晚上梦里有人上门吗!况且你儿子是什么东西,趁方盟主去世、方少盟主病重,欺负人一个小小少年,还想着谋权篡位、当真是不忠不义的小人!你自己不反思为何把孩子教得如此禽兽不如,还在这里哭冤?菜市口斩首的人多了去了,他们的家眷不是羞愧难当就是悔不自胜,像你这样不要脸的真真是世间少见!”
包缘一番抢白气的老妇七窍生烟,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地上跪着的妇孺们纷纷上前,一个个都说包缘胡言乱语、自家男人、儿子、主人不是这样的人。包缘嘴皮子利索,面对十几张口也不怯场,大声说道:“真是可笑至极,你们连自己家人犯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来九江盟闹事,还一个个理直气壮的,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还要父老乡亲们看?看看就看看!邻里街坊们,九江盟究竟怎么样咱们不说,就看这么大一个门派这么多护卫,这十几人在这儿一哭一上午可有人动他们?可有人赶他们?九江盟不曾仗势欺人,你们几个倒是倚老卖老、恃弱凌强,不就是看准了方歌心软好说话吗?自己家的人犯了事儿被处置,人家给你面子不祸及家人,你们还闹将起来想要讹诈一笔,猪皮都没这么厚!”
一妇人抱着孩子争辩道:“你这小哥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口口声声说二哥犯了事,那他犯了什么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来这里求个公道有什么错!”
包缘嗤笑:“小嫂子,我要是你就回娘家去。你知不知道你那个二哥在民和巷包了一个外室,还生了一个男孩。你看你在家侍奉公婆从未懈怠,就因为生了两个闺女,他们就这样对你,你何必为他们在这里卖脸呢?要知道就算要到了钱,他们也不会给你半分啊,都给他们大孙子留着呢!”
妇人震惊不已,抓住老妇连连相问:“娘,他说的是真的?二哥真的养了外室?真的有了孩子?”
老妇一把将人甩开,厉声骂道:“现在我儿尸骨未寒,你说这些干什么,替他讨个公道才是紧要!”
老妇虽未明说,妇人却知道她的意思,这少年所说十有**就是真的。妇人立刻哭闹起来,抓着老妇非要说个分明,老妇气她不识大体,又嫌她不能生下男孩延续香火,竟然就这么吵了起来。
包缘又指着另一家的家眷说道:“那个什么德富的,家在曲县吧?你们一家老小赶过来怎么也得一天啊,看不出来你们一家还都是武林高手啊,日行千里!不过你们既然来了,就把德富在翠红院的欠账结了吧,不多,也就三百两。”
德富家的家眷听包缘这么说似乎有些心虚,不住看向袁浩,袁浩一边给二哥家的拉架,一边朝德富家的使眼色。包缘笑道:“你可别眨巴眼了,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怎么,昨天话本没谈好,今天演不下去了?”
袁浩急忙道:“什么演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在九江盟大放厥词,来人,快给我把他抓住!”
方歌不在时侍卫们兴许还会听袁浩的,可方歌和剑十八就在这里,他们没说话,侍卫们也不敢乱动。包缘翻了个白眼:“我还当你是多厉害的人物呢,昨天在听风楼你们三个密谋怎么撺掇家眷闹事、怎么雇人冒充家眷、怎么让方歌下不来台的时候说的条条道道的,怎么今天就给弄成这德行了?”
袁浩立即紧张起来,止不住地流冷汗:“你,你放屁!”
包缘又笑了起来:“谁能不放屁呢,你说的话就是屁话,我再重复,也就约等于放屁了。你不承认没关系,你们三个人呢,听风楼人也不少,再加上这些,到九江盟里坐下咱们好好问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话说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方歌沉着脸道:“既然如此,来人,请这几位叔叔婶婶们到九江盟细细谈过。”
守卫们面面相觑,没有动作。包缘干脆上前指着守卫们道:“你,你,还有里面几个,在这里看热闹看得挺起劲啊,让你们把人请进来没听见吗,九江盟用不动你们了还是怎么着!”剑十八也冷冷瞧了过去。守卫们不好再装死,不情不愿地上前半拉半扯将人往九江盟里拖。
袁浩看形势不对,转身想跑,剑十八一个飞身将人踩在了脚底下,长剑在他手上打了个花,露出半截寒森森的利刃,一双鹰目扫过众人,好似要将他们割上几刀。在场不安分的不敢再闹腾,瑟瑟蹲在原地,规规矩矩被人押进九江盟。被压入九江盟时,抱着孩子的妇人还在与老妇争吵不停,只有那十岁的小女孩,睁着一双大眼无助地望着方歌。
方歌转过头,没有再看。
虽然抓住了那几个,方歌并不着急审问,指派守卫们将袁浩几个关押起来、将几位亲眷安排进客房软禁,便不再理会他们,而是拉着包缘回到书房。李乔盯着侍卫们关人,剑十八去替肚子咕咕响的包缘拿吃的,方歌将门一关,屋中只剩下方歌与包缘二人。包缘没了之前的张扬刻薄,抱住方歌就哭了起来:“小歌,你真是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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