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之后的一个月是方歌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他和剑十八相互表明心意，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腻在一起，可惜可恨的李进威胁他读书，但是跟剑十八同处一室，一起谈文论赋，读书似乎也不那么讨厌了，虽然李进老说他们是附庸风雅，说的狗屁不通。中间方平也来信催过几次，让他们尽快回家，后来不知为何也没了音信，方歌乐得自在，从未想过其中深意。

一个月过去，珍贵药品填着、珍奇补品喂着、心上美人陪着，剑十八伤势好了个七七八八，每天开始练剑，想要把那天所悟尽快领会。方潮也是好武之人，虽然知道弟弟跟他的事后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几次切磋下来，倒是对剑十八刮目相看。

等回家让爹管吧！方潮就这么自我安慰。不过还没回家，方平却是自己来到了靖州府。

方平的到来让方歌如临大敌。虽说长兄如父，但是方潮为人敦厚宽仁，对方歌也是极尽溺爱，就算方歌不爱读书除了长唉短叹，也不会逼迫，但他这位爹爹就不一样了。更重要的是，爹爹都来了，他跟剑十八的事情铁定瞒不住了。

方平一到靖州府就将方潮与方歌与李进三人叫到了堂上。方平如今四十多岁，正是春秋鼎盛，又是一方霸主，人看着很是精神。他将方歌叫到眼前上下看了看，瞧着没受什么伤，才长舒了口气：“你啊，真是要把爹急死了。如果真的想出去玩，为什么不好好跟爹说呢？”

方歌心里正盘算着求他老爹同意他跟剑十八的事情呢，自然什么都顺着他说，尤其自己走时方平还满头青丝，如今两鬓竟然添了霜白，一时哽咽：“对不起，爹，我错了，让您跟哥哥担心了，我以后再也不离家出走了！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方平婆娑这方歌的后颈，心里很是欣慰：“出来一趟倒是有好处，小歌也会哄人了。不过爹也想了想，你正是年少轻狂，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在江湖打拼了，你在家里觉得困倦无聊也是正常。这样，爹联系了杨世侄，他为你求了一封荐书，明年你可拿着这荐院读书……”

“爹？”方歌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爹居然要把他送去书院，那剑十八怎么办！“我再见读书也可以啊，江东也有书院，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方平叹了口气，瞧了瞧方潮和李进，才说：“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也不瞒你们。这些年天下太平，朝廷渐渐强大，这漕运，只怕在我们手里呆不久了。”

方歌猛然想到之前王大人所说，如今看来，王大人所言非虚！

方平继续道：“我早就有退隐之意，漕运就算归了朝廷也没什么。不过我九江盟上上下下千余人，全靠着咱们家吃饭，咱们要是抽身，他们又怎么办呢？前些年杨世侄找我，说朝廷欲将我们收拢，封我们个官，让我们世袭罔替，但是朝廷的话又怎能尽信，所以我才向让小歌凭科考入官途，给皇帝投个诚，这样以后你们哥俩也有个照应，好歹别让跟着咱家的兄弟们饿死。

不过最近，东南那边不太平，出了一些事，咱家在那边的生意受了很大影响。东南那边是重要的出海口岸，贸易不小，我们也不是要一家独大，只是对方太过张狂狠毒，我们若是退缩，只怕要一退再退。如今那边形势严峻，我实在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才求了杨贤侄搞到了这封荐书。小歌，你爹爹和你哥哥已经无法抽身，我们只能面对，但是你还有希望。爹爹也舍不得你，爹爹也不想让你离开，可是你留在家里，实在是太过危险。就算为了爹爹也好，哪怕你真的考不上也没关系，爹爹只希望这几年你能好好在，等这边事情平息了，爹爹把你接回来，你爱出门、爱玩乐，爹爹都不管你了！”

方潮知道东南有个青龙帮最近老是抢自己的生意，但是这一个月来他都在四处奔走找寻方歌，东南的事并不怎么了解：“爹，东南出了什么事，竟然这么严重？”

方平不忍地摇头：“张家被灭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