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中捉鳖(1 / 2)
陆远沾仓皇出逃,一连打伤数名侍卫,终于突出重围。耳边寒风呼啸而过,心跳如雷,口干舌燥,但他一刻也不敢分神,死神正在他的头顶盘旋,稍有不慎,他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追兵的呼喊声渐渐远去,他的体力已然耗尽,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气派的殿宇,一片寂静。
陆远沾躬着身子,双手撑在腿上,拼命喘着气,环顾四周,原来是帝师殿。
几片枯叶掀着他的额发飞过,陆远沾蓦地起身,警惕地看着四周,“谁?”
除了风声,无人应答。看向始作俑者,原来是几片枯叶,他艰难地咽着口水,悲凉之情油然而生,自嘲道:“陆远沾,啊,陆远沾,几片枯叶,就让你风声鹤唳,可笑!”
他自负聪明绝伦,又有神功在身,就在这场宴会之前,他还自信满满,认为所有的人和事儿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一场晚宴,尚未过半,先是陆瑶反水,再是沈国强带着证据,当庭告御状,将他背后筹谋的一切,暴晒于阳光之下。
他,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一等军候,当朝国舅,突然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是为什么?
沈国强是厉害,但他还没厉害到这种程度。陆瑶虽不信他,但从未怀疑过他。他敢笃定,这一切绝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背后,精心设计的局。
陆远沾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分析着前因后果。
容城,是从容城开始的。
容城事败,他安慰自己,扳倒魏家,打败应王,总需付出一些代价,但现在,他才明白,太子看似得益,本质上啥也没有捞着,这也间接导致太子不再信任他,与他生出嫌隙。
容城,他野心开始的地方,却败得一败涂地。
“侯爷,饿了吧!”
陆远沾猛地抬头,秦轻尘从黑暗中走来,额间的凤颜花,发着柔和的光,如同下凡的仙子,踏光而来。
“送您两只烤鸡,解解饿。”
陆远沾茫然地接过她扔来的重物,低头一看,血液突突地上涌,这哪是什么烤鸡,分明是他饲养在郊外的鸟兽大军的两个头领。
“你,你...是你!”
到如今,陆远沾才想明白,秦轻尘就是那个幕后推手。一个惯于示弱,将他和天元帝,骗得团团转的女人。
没错,容城来京告御状的那个老妪,就是她在路边捡的,然后,她就染上瘟疫,一步一步,将所有人全部套进去。
秦轻尘一脸无害的笑着,“侯爷,您养的那些鸡,真不听话,我跟凤浥,烧啊!烤啊!忙了好久,才烤熟。”
郊外的野兽大军,陆远沾精心培育数年,是他围攻皇城最大的筹码。他的复辟大业,就这样被她毁了,生气、愤怒,进而绝望,陆远沾的心,就跟在油锅里炸过,疼到极致,熟了。
“不好意思,侯爷,忘给您撒上调料了!”秦轻尘说完,还真从袖子里拿出几个小纸包,孜然和辣子的味道,顺着风,吹得到处都是。
陆远沾死死地瞪着秦轻尘,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只想撕碎它,让她闭嘴。
“你怎么找到我的野兽大军的?”
陆远沾已然认识到秦轻尘的狡诈,这两只面目全非的东西,说不定是她找来诓他的。她去过容城,与沐南风豢养的野兽正面交锋过,她有理由猜到他也会豢养这些,弄几个假的,来骗他,也不是不可能。
秦轻尘勾了勾嘴角,“侯爷,这是不信,我能找到您的大本营?”
陆远沾没有开口,以防被她套话。
秦轻尘轻嗤一声,“侯爷,上次在仙云坊,您派天狼帮帮主来杀我时,曾在杀阵中布下月云局,想要传输野兽过来历练。那时,我不但破了你的局,还利用离火反追踪到,你的野兽大军的营地。”
陆远沾反驳道:“不可能,我事后检查过,那儿没有异动。”
“我料到您事后会去检查,就等了些日子,先稳住你,待你自顾不暇时,才去收拾它们的啊!”
秦轻尘扬起的小脸,格外地耀眼,当然,这是在凤浥眼里。在陆远沾眼里,她此刻就是个巫.女。但这个巫女够聪明,他想把她拉入自己的阵营。
“秦轻尘,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吗?现在稳坐江山的人,他是你的仇人。是他,为了一己私欲,让我烧了粮草,拖住魏国公的进程,害的你父母为梅城殉葬。不如,我们合作吧!一起杀了那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推翻这个腐朽的王朝!”
陆远沾两眼冒着精光,双手摊开,绘声绘色地说着,试图给秦轻尘洗脑。
秦轻尘看着几乎癫狂的陆远沾,冷笑道:“推翻天元,复辟离朝,还是建立一个更加腐朽的王朝?”
陆远沾愣住,他告诉了她真相,她竟然不为所动。
“陆远沾,不,明远沾。你可曾想过,离朝为何会覆灭?”
“是那群暴.民,他们不服管教,肆意妄为,毁了我家的江山。”陆远沾咬牙切齿地说道。
秦轻尘突然笑了,她指着陆远沾说道:“好蠢。到现在都没明白离朝真正覆灭的原因,还妄图复辟,简直可笑至极。”
陆远沾被他说懵,问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国无明君,士无明主,小人馋贼,贤人不用,民不聊生,天下纷错(错:混乱,骚乱)。长此以往,必将狼烟四起,国不将国。离朝的覆灭,乃君主施行□□所致,与百姓何干?”
听完她的话,陆远沾眉毛乱蹙,自语道:“君主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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