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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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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不可一日无主,部落不可群龙无首,那日松被推上了可汗之位,他发誓要西征鞑靼,为苏赫巴鲁报仇。

知道内情的都是苏赫巴鲁的亲信,而这些人基本上都死在南郊了,便是活下来的人也没有敢吱声的,苏赫巴鲁已然死透,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日松与他的死有关。他的人马都好好地留在营地里,杀死苏赫巴鲁的是一支阴曹地府来的幽灵兵。上千人的队伍,被逃回来的人夸张成十万大军,为了显示自己并非无能蠢才,无胆鼠辈,他们只能无限夸大敌人。

原来听命于苏赫巴鲁的上万大军驻扎在远安,他们哪里知道原委,皆道是鞑靼人与苏赫巴鲁有宿怨,施了奸计把人引出去杀害了。

那日松继承了可汗之位,不日便要举行撒满仪式,梁玄琛趁着他忙于即位,赶紧来告辞,好跟着使节团一起南下返乡。那日松倒也讲信用,还送了几辆马车给他,方便女眷和三个小女孩御寒保暖。虽然那几辆马车就是当时从南方带来的,扔在那里不用又年久失修,已经有些破烂了。

修马车的工匠在那日松这里自然是没有的,使节团里倒是有现成的,苏铭玥发现给他们修马车的男子高大英俊,跟李明堂说话亲昵仿佛自家人,跟梁玄琛说话则透着怪腔怪调。正诧异着,李明堂偷偷告诉他,此人就是当年雁门关的龙虎卫指挥使大人常清河,如今已经升任三关总兵。总兵大人如今干起这些活来仍是一把好手,他笑盈盈地解释:当年梁三爷带兵打仗的时候,自己当过贴身卫士的。

苏铭玥冷笑:“当年我夫君董一鸣带兵打仗的时候,就是你嫌她干得不好,赏了她一巴掌?”

李明堂憋笑,低声对常清河道:“果然记仇。”

梁玄琛也是冷笑:“当年就是因为在我身边贴身伺候,才有了下毒的机会。”

常清河忙完,怕拍手道:“小的愿意当国舅爷的眼睛,伺候在您左右,一辈子赎罪。”

梁玄琛转身:“美得你。”

那日松要留他们参加大可汗即位的撒满仪式,盛情难却,但是使节团一再婉拒,直说再拖下去耽误了时辰,隆冬季节在漠北荒野行路十分危险,还有剩下的不敢说,若是留到明年开春,那日松就未必肯放他们回去了,城外还有一千多人要接应,吃喝问题怎么办?

尤其是苏铭玥,知道梁冠璟等在那里,已经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奔出去找她。偏偏蒙古新娘诱苏赫巴鲁出远安刚刚才发生过,这个节骨眼上让这边的哨兵发现踪迹,那可谓前功尽弃。

折腾了一天修理马车,打点行装,使节团终于带着梁玄琛和苏铭钥等人启程南下。

南向背风,路很好走,苏铭玥本来应该呆在马车里,结果行出几十里地小半日过去了,还未见前方队伍的踪影。也不知道茫茫大漠,他们藏身何处,更不知道梁冠璟在哪个方向。

她探头问了又问,李明堂都招架不住了,拉来常清河给她解释。

苏铭玥听常清河说话的腔调就不舒服,流里流气,活脱脱土匪窝里的混不吝,听到后来,她索性把怀里的韩允浓交给怜香,下了马车借过常清河的马,亲自策马向前奔到队首位置。

常清河借坡下马,他既然没马骑了,自然就钻入马车,马车里有梁玄琛和韩允浓,这对临时父女亲密得很,怜香已经抱不住小姑娘,便也下马车追随苏铭玥而去,好腾出地方给常清河。

常清河笑道:“你说这一个皇后,一个妃子的,她们怎么能好成这样?”

梁玄琛怀里抱着韩允浓,专心逗弄孩子,并不想理他。

“咱们男人是这样的。”说着他把两根食指比在一起,知道梁玄琛看不见,还用自己的手指去勾勾搭搭,“她们女人能怎么样?实在想象不出来。”

“你可以自己去问问。”

常清河摸摸鼻子,嘿嘿一笑:“这怎么好意思?问不出口。”他掀起车帘子也探头张望,发现苏铭玥的白色裘狐披风裹在风里,她明明是江南娇滴滴的弱女子模样,骑马的时候倒别有一段风流。若是提枪仗剑的武人自是英姿飒爽,但是美人骑马那就很有一点仙气了,仿佛不是在大漠里行进,而是在云上在风里飞扬。

翻过了一个高坡,他看见苏铭玥勒马停下了,她愣愣地坐在马上,显然是看到了她想要看的人,斜阳若血,把她身上的白色裘狐染成了金色,她在那里美成一副画。即使是从不对女人多看一眼的常清河都不得不承认,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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