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暗流（2 / 2）

这样下去，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呢……

那些声音让燕筠不寒而栗。他抑制住周身的恶寒，努力说服自己坚持将这一切一字不落的听下去。

而洞内的众人似乎并没有因为同伴的死亡而对自己的君主动摇，就好像杀死同门的并不是掌门，而是凶兽。而更让燕筠感到奇怪的是，一路走来，空桑山上并未听到过类似凶兽发出的心音，那这洞内的弟子又是为何而发狂的？而似乎整个苍玉门上下，都对凶兽有着深入骨髓的恨意，而这恨意又是从何而来？

不多时，燕筠便在众多心声中听到了凌一尘的名字。

咒术……契约……

燕筠缩在角落的阴影中，心脏砰砰直跳，他越发的觉得恐惧，没过多久，他又听到了师父的名字。那个楚彦果然——

那声音混杂在十几个同时迸溅而出的心声中，但事关师父，燕筠就算是冒着要在他们面前暴露的危险，也会将楚彦脑子里的那些谋划听到一字不差。

根据洞窟深处传来的含糊的心声，燕筠渐渐理清了头绪。

楚彦将凌一尘囚禁在后山的寒洞之中，而又借着凌一尘的名义将师父与自己骗到此处来，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利用他们去达成一件事，只是那件事具体的内容，燕筠还没有听到明确相关的信息。

现在楚彦似乎已经在凌师伯的身上下了咒，而为了能够控制住师父，明天一早，他还会将同样的咒术下到师父身上，他之所以会与师父约定在后山的寒洞相见，是因为只有在那里，他才有自信控制住师父……他是靠着寒洞中的某种力量制约住凌师伯的，必须是寒洞，而不能是其他任何地方。因为他心知肚明，仅凭实力，他不是凌师伯的对手，也很可能不是师父的对手——

听到这儿，燕筠再也按耐不住，他站起身，摸着黑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师父所在的客房，推开门见到田胤，随即脱口而出。

“师父！他们要暗算你，明天一早——”

“筠儿？”

刚一进到屋内，燕筠却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那间屋中不只有师父一个人，而是——

蚩青琉坐在田胤身旁的座椅上，他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衣服，头发也规规矩矩的束在脑后。他身上的腐臭味消失了，虽然还留存着淡淡的煞气，但更多的则是师父身上的清幽——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当日那个萎缩在角落里苟延残喘的男人啊，燕筠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尽管他的双腿仍然缺失，一张脸上仍带着有些骇人的锐利神色。

燕筠看着他，一张脸骤然变得煞白。

“师父，他……他怎么会……”

“蚩兄已经与我达成了约定，现在算是我们都盟友，不用害怕。”

田胤温言道。但燕筠始终信不过这个曾经想要夺取自己的能力，又与师父大打出手的男人。他是敌人——在燕筠的潜意识里，这个想法从未变过。

“所以呢？明天一早会怎么样？”

见燕筠不说话，蚩青琉反而率先开了口。

“明天一早……”燕筠提防的盯着蚩青琉看了一会儿，又看看田胤，直到感到师父催促的心声后，才不情愿的将自己在那神秘洞穴外听到的诸多情报当着这二人的面一一讲了出来。

“如此……”

田胤思索着，缓缓开了口。

“倒是多亏有你在，否则明日可要吃亏了。”田胤看着燕筠，冲他投向肯定的目光，但紧接着他的眉头又皱紧了，“不过……我入门极晚，按理说，这楚彦应该不知道我在颖谷修行的事，但这次他又指名道姓的将我请来……他是从谁那里得到的消息？还有，苍玉门为何会无缘无故与凶兽结怨，这空桑山上可很少出没食人之兽，即便有，也不会爆发出足以令人发狂的煞气。另外最可疑的一点，还是师兄为什么要突然闯入苍玉门的禁地。按照筠儿所说，楚彦只有在寒洞中时才会获得足够的力量来与凌师兄对抗，那按照这一点来推测，所谓禁地，是不是就是指寒洞？师兄既然明知道那里凶险重重，还要以身犯险……”

“嗨……就是苍玉门的那群小子没事找事，到处惹是生非罢了。”蚩青琉在一旁随口道，说完，他又恨恨的咬了咬牙，“哼——他们不是憎恨凶兽吗？我便偏偏要让他们一个个都死于凶兽之口！田老弟，明日一早你无需担心，去赴邀便是，我不信集你我二人之力，会敌不过他一个小小门派的无名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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