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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情(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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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乙怀抱着她在马上疾驰。

小姑娘瘦小的身形被他锢在双臂间, 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他可以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

知知!

他几乎要喊出口, 双唇微张,迎面而来的狂风灌进他的嘴, 将他的声音堵回去。

声音可以阻塞, 但他的身体控制不住。

秦乙怀挽着缰绳的双手, 空出右手, 从前方绕过知知的身体,手掌扣住她左肩, 挺直的背弯下去,将她圈进自己怀抱。

知知被猛地抱紧,身体一瞬间僵硬。右肩上有温热的气息, 是他近距离的呼吸。

“秦先生……”

“不许说话!”

秦乙怀强硬地打断她, 眼睛盯着前方,缰绳在左手上绕了两圈,控制着丛间飞越的白马。

他现在很暴躁。

因为所有的感觉都是对的, 默契是对的, 熟悉是对的,抱住她时的心动与幸福是对的。

可偏偏她一说话, 不同的声音, 不同的长相, 将他惊醒。

是知知吗?可是她为什么换了容貌, 换了身体, 从天山的墓碑中苏醒, 活在远隔千里外的淮州。

不是知知吗?可是他为什么在接近她时控制不住心猿意马,满腔纵容与怜惜的爱意。

秦乙怀的心里冒出一股不知道针对谁的火,无端无由,灼烧着他的理智和神经。

骏马千里,在秦乙怀满身的火气还没消前,两人已经从山上到了城门口。

已经有九分半堂的接应在城墙边等知知。

看到她是被一个男人抱着从远方骑马而来,接应的弟兄愣了。

白马渐渐慢下步子。知知勉力镇定,高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问他:“爆炸发生在什么地方?”

他赶忙回神,换上严肃的面容,皱眉回答:“是昌隆客栈,原本关着吴夔的地牢爆炸了。”

知知闻言,还没来得及惊诧。身前的手提腕拉缰,白马再次往城内奔去。

留在原地的九分半堂弟兄吃了一嘴飞尘,看着马上两人紧靠在一起的背影,他一时摸不着头脑。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现在真想回堂里去和其他弟兄们八卦八卦。

————————————————

清波城的昌隆客栈规模不大,却在白日开门营业之时突然爆炸,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官府的人破天荒在第一时间赶到了。

徐县令战战兢兢地吩咐差吏把昌隆客栈封住,救助那些受了伤的平民百姓。

有急促的马蹄从远处赶来,徐县令稳了稳官帽,眯起眼看去——果然是秦乙怀赶过来了。他吓得差点跪下。

秦乙怀在靠近客栈的地方松了抱住知知的手,翻身下马,毫不犹豫地往吓破胆的徐县令身边走去。

知知吊紧的心在他离开的时候一卸,又在同时,因他不回头的背影而低落。

明明是他自己突然凶人,现在又在生什么气……

她低下眼,把一些不该有的情绪塞胸膛,动作干脆地从马上翻下来,也走过去。

听到秦乙怀压低了声音的问话:“有多少受伤的百姓?”

徐县令佝着身子,在秦乙怀面前自认低一等。他搓着双手回答:“不多。爆炸在马厩边的地下,马厩塌了,砸死砸伤了几匹马,人都是轻伤,不碍事的。”

“嗯。”秦乙怀应着,周身气压极低,仿佛在压抑怒意,他说,“记得把消息封锁,关于这场爆炸,不该说出去的别说。”

“小侯爷放心,下官明白。”

秦乙怀连客套的笑容都不给,冷漠地点点头,抬步往昌隆客栈店内走进去。

全程,眼神也不给知知一个。

知知沉默着,黑眼中光芒黯淡。

站在她身边的徐县令却误解了秦乙怀的情绪,以为是自己管治不当,惹怒这位西京大人物。

他掬着一脸讨好的笑容,向知知说情:“这位姑娘,您是九分半堂的人吧?以前对贵堂多有疏漏,我其实心里一直感激你们为清波城如此劳心劳力……哎哎哎,姑娘……”

知知理都不理他,追着秦乙怀的背影往客栈里走去。

徐县令盯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隐隐感觉到自己头上的官帽在颤抖。

地牢的爆炸,基本可以确定是吴夔为了逃走,自己谋划的。

因为这一场慌张,吓到的只有清波城的百姓与九分半堂的众人,原本应身处爆炸中心的吴夔却消失了。

看着炸成废墟的地牢,知知仿佛可以听见吴夔的嘲笑:不是只有你们会炸,我们也会。

“炸.药是怎么运进去的?”秦乙怀站在地牢的入口处,眼睛看着原本该是马厩的地方,现在只有几根柱子和几滩血。

他语气冷淡,不到冷漠的程度,但也不如清早时那般亲近。

知知回以同样冷淡沉着的声音:“我只能确定,不可能是堂里的人。”

面对如此乱相,知知还是坚信堂内弟兄们的一心。

“我今天在叶安寺后山找到吴夔藏着的那批粉时,听到一个消息,说他们原本预备午后去取。”知知顿了顿,解释得更清楚些,“这说明,他们早就谋划了这场爆炸,并且一直有人与地牢的吴夔暗通。”

秦乙怀余光看了知知一眼,见她隐隐难过的神色,声音忍不住温柔了许多:“你想到了什么?”

知知蹲下身,摸了摸地上混杂炸粉的潮湿泥土,说:“吴夔逃走、爆炸、去叶安寺取粉,这些事的顺序应该是这样的。”

“首先,这场爆炸是由里及外,也就是它不是从外炸毁地牢的入口,而是从地牢内部炸坏整个地方。吴夔不可能也不敢,当自己还在地牢的时候,就点燃引火。”

秦乙怀点点头,这个他也猜到了——吴夔先逃走,然后地牢爆炸。

知知继续说:“既然吴夔已经成功逃走,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偏偏还要多此一举搞场爆炸,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只有可能是为了把我们引过来。”

秦乙怀福至心灵,低头看向知知,默契地把她的话接下去:“他想,当我们全部聚在这里手忙脚乱的时候,他可以去做第三件事,去叶安寺取粉。”

知知抬头,情不自禁地对上秦乙怀专注的视线,说:“但是他不知道,我已经先一步毁了他的计划。在山上的时候,我把真正的瘾替换成了普通的面粉。”

秦乙怀眼中的情绪慢慢浓厚,他哑声道:“所以……”

她说:“所以,我们现在赶快回叶安寺后山,最好的结果是能重新抓到吴夔,最差的结果,不过是吴夔逃走,但是他们的瘾也已经不见了。”

吴夔所有计划最关键的一环,是去拿回藏在叶安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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