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凌骁的性格（2 / 2）

极富职业素养的他迅速通过多方渠道收集到了于泽的很多信息。

比如他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比如在他五六岁的时候父母就都去世了，给他留下一笔遗产。

比如那个在他父母还在时就花钱雇的阿姨如今对他很不好。

再比如周围的很多小孩子都说他没有父母，是个怪物。

……

他看着这些信息，一部分是由于委托，另一部分则是由于自己对他生出的关心，他是真的想看看那个孩子了。

凌骁租了一间于泽家对面的房子，从那的窗户往那边看去就是于泽的房间。

这不，于泽就出现在了窗户前的书桌上。

那是一个很可爱很精致的小男孩，他正握着笔，试图在小本子上涂画和写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离开书桌，拿回一本厚厚的书翻开起来——

他真的拿得动吗？凌骁不由地想到。

就这样看了一下午，从他看完书打了个瞌睡，到他醒来在房间里绕圈……

凌骁并不累，他很喜欢看到这个小男孩做自己的事。

渐渐入夜了，那边的灯也熄了。

凌骁趴在窗口，看着那边黑黝黝的一片，心想，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是已经睡着了？还是躲在被子里打手电看书？还是那个仆人正在关灯殴打他？于焱要监视他，是不是他们关系不好，要彻底掌握于泽想法，从而获得什么？

他停下自己逐渐可怕的联想。

他拿出信纸，一下笔却又是那些联想。

他摇摇头，他的联想不是于泽。

于泽应该是这样的——他把自己代入成于泽，一边想着他做了一些什么样的事，一边动笔写下。

他寄出了信件，第二天获得了一封匿名的信，里面有丰厚的报酬。

之后许多天，都是这样度过的。

凌骁就像一面镜子，他渐渐映照出于泽的模样，因为他总是设身处地地想，于泽在做什么，于泽会做些什么，他是一个怎样的孩子之类的问题。

这一天，于泽出门了，背着一个小书包。

凌骁跟着他，从落日大道走到拉康大桥，再爬过一个小小的坡，到了一条河边。

他想，于泽是热爱生活的。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看到了于泽掉落的那本笔记本。

“我想死——”开头便是这种情绪激烈和绝望的句子。

“你不能死，还有人爱你。”下面一句的语气变化了。

“……”这之后还有更多种不同口吻，不同语气的发言。

最后是——

“我存在吗？”

落款于泽/于焱。

凌骁明白了一切，这个小男孩被生活逼迫得无法喘息，他不知道自己还存不存在——因为没有人关心他。

于泽化名于焱委托他去监视他的生活，也只不过是用这种手段确认他的存在，宛如一根脆弱的独木支撑他继续生活下去。

那本书后来他也知道了是什么，是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他在里面学习表演知识，装作其他人在内心鼓舞自己。

然而到头来，只有他一人罢了。

演绎完毕，他们两个都获得了满分。

但的确有什么不一样了。

作为镜子的凌骁的性格染上了一个名为于泽的存在。他不再那样单调冷漠，他开始能笑着打趣一切不如意的事，仿佛他能这样面对一切。

确认了自己存在的于泽看着凌骁，仿佛一瞬间有了铠甲，又有了软肋。

他们都变得不一样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们迅速通过了剩下几关。

可离开这里之后，除去每次回到车厢的那段时间，他们再也没有在某个世界遇到过彼此。

但那又如何？他们都已经把彼此放在内心最珍重的角落。

最后，他们好像又相见了。

是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