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谁知莲心苦(下)(2 / 2)
母亲抱着我的腿跪在地上:“阿益啊,妈妈也是没有办法了,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生活下去啊。”
我记不得我是如何走出的家门,但只记得似乎从那时起,我就与钱结下了梁子。
有谁会和钱过不去呢?我也只能从喜欢,变得由爱生恨。我要赚很多钱,却……
我却没有想过该如何去花。
因为钱,我那19岁的母亲做了小三,硬是挤上了那个不光彩的位置。
因为钱,我那风流的老爸总是始乱终弃,毫无怜悯之心的离开他身边走马灯般更换的情人。
更因为钱,使得我现在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所以,我对金钱的敏感度,应该与生俱来。
不回家,常年的不回家,仿佛已经淡忘了自己那个不堪的母亲,淡忘了那段记忆。原以为终于成功了摆脱了的阴影,却在暗黑降临之时,将我笼罩。与这个人共处一室,就那样活生生的提醒了自己如何生存至今。
没有遗忘,只是无意间的转头,便能拾回当初的过往。
不对,是那段过往,如影随形。
捂住脸,我没有向着眼前仿佛已经看穿我的医生吐露半点心声。已经三十出头的我,习惯了压抑的生活,习惯了挂上了笑容带着面具生活,我真的没有必要告诉任何人。
我,张筠益,实际才是那个最脆弱,最需要心理医师的人。
冰山脸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突然问道:“听说你是心理医师?”
同是医生行列,总会遇上熟人,认识彼此的。
我放下手,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是。”
“要不要我开一些安眠的药物给你?”
“谢谢。”
一夜无梦,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竟被许久没有见到的日光刺花了眼。愣愣的扭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明媚的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小鸟扑腾着翅膀,在窗台上蹦跶。
我微笑,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笑容:能够这样看着日光醒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昨晚的安眠药似乎起了很大的作用,仅仅是起身,已有了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正想着该如何再去讨些药来,顺便感谢一下冰山脸,冰山脸却自己推门进来了。
看见对方的时候,我又是愣了一下。
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吗?还是我的心情好转?为什么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在今日看来也变得柔和而充满春天的气息?
“早。”他率先开口。
我低头:“早。”
真糟糕,竟然在完全没有洗脸漱口的时候被人家看了个遍,我张筠益什么时候这么邋遢过?
向来注意自己仪容的保养,轻微的洁癖让我只有这样才觉得自己干净些。
真奇怪,仅仅过了一夜而已,我竟然开始有心情考虑仪表的问题了?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我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否决着自己心中的想法。
“有什么不对吗?”
啊,差点忘了这个人还在。
我抬头:“昨天……谢谢你了。”除了药,还有床费的问题。
虽然不在乎这点钱,但是……
冰山脸点点头,嘴角处竟荡漾开一丝笑容:“你的气se看起来似乎也好多了。”
“我之前很差?”下意识的摸摸脸颊,其实这个问题不用他回答我也知道,阴天的天气再加上阴天的心情,怎么会有好气se?
冰山脸点头,今早他和我的对话似乎尤为的多:“不错,每一次见到我都像有深仇大恨一般,从没见你真心的笑过。”
“深仇大恨?”这个不好笑的笑话让我点头表示同意,“的确。”
“恩?”这一次轮到他怔住。
他那在思索何时惹到过我问题的表情让我无比愉快:“似乎每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总是一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呢。”
“我?”他摸摸下巴,“我做过整形手术,笑的太多怕下巴脱臼。”
我们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太阳,仿佛在那一刻也更加的明亮。
“我们医院现在正缺心理咨询师,高级心理咨询师张筠益,你愿意来我们医院吗?我们高薪聘请。”
如此郑重其事的邀请,加上一长串的头衔姓名,我忍不住又笑起来:“高薪?这里你能说了算吗?”
偷减去一些费用他能做到,或许是机缘巧合,那么这种要你出钱的时候,你也能做到?
“自然。”冰山脸还是一副冰山的样子,却认真的点点头,“差点忘了说,这家私人医院的下一任院长,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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