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入基层（2 / 2）

“他们这样做目的是为了赚县财政的金钱，我听县财政局农财股的老乡说，横水镇为了搞好工业区剪彩的事，每次向县政府要求解决活动经费，每次剪彩都要20万元。”小赵插话说。

“横水镇没有钱？”

“横水镇在一年当中，有几个月是向县政府借钱发工资的，他们那里有钱搞剪彩。”“

“每次剪彩都要县政府出这么多钱？”吴清宇问。

吴为生说：“写条横额，买条红布带，买几把剪刀和几只盘了，买几只花篮，印一些宣传画册，吃中午饭，用不了多少钱？再多十万八万元就够了。”

“这样剩下的钱做什么？”

“剩下的钱发奖金。”

“这不是变相贪污？”

“县财政的钱不知有多少是这样花掉的。”

他们说着说着，车已经到西风村，吴清宇问：“前面是不是西风村？”

吴为生说：“是的。”

“司机，在西风村停车。”

“为什么？”吴为生说。

“我到村里走一走，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时间不早，11点了。”

“用不了多少时间，你打个电话给水安镇，说我们下午到他们那里去调查，并通知他们准备五个人的饭菜，我们到水安镇吃中午饭。”

车在西风村村委门前停下，吴清宇走进村委办公室，见有位青年人在忙着，说：“小兄弟，你们的书记在吗？”

“他在二楼办公室。”

西风村的党支部书记在二楼里听到有车停下，就往窗外望了望，看到从车上走下几个人，他认识吴为生，知道有县领导到这里来，便收拾台面的东西后走下楼，在楼梯口碰到吴为生，说：“吴主任，今天是什么风？把你这位大主任吹到这里来。”

吴为生问：“你是村的支部书记？”

“是呀。”

“这是新来的县委书记，吴书记。”吴为生介绍说。

村书记看到站在他面前是新来的县委书记，他有点受宠若惊，马上伸出手来和吴清宇握手。说：“不知吴书记今天到来，失礼！失礼！请问吴书记到来有什么要事？”

这位村支部书记不会说那些奉承和华丽甜蜜的话，他的话直来直去，但很朴实。

吴为生说：“吴书记来这里，是调查研究，了解你们村的情况。”

吴清宇说：“你贵姓？”

村书记听到吴清宇用普通话问他，他就用半生半熟的普通话回答说：“我姓陈，名有胜，是有无的‘有’，胜利的‘胜’。”

吴清宇听了后，说：“陈书记，我想去你们村走一走，看看民情，你找两户人家给我看一看，了解一下他们的生活情况。”

吴为生插话说：“陈书记，你找两户人家，一家在你们村是最穷的，一家是最富裕的。”

村书记听了，说：“你们来这里是访贫问富的，好吧，请跟我来。”

村书记边走边介绍说：“我现在带你们去这一家，名叫李有光，他是我们村最穷最苦的，是低保户。他一家有四口人，大儿子还在读小学，小女儿长期患病，生活非常困难。”

吴清宇问：“他女儿患的是什么病？”

“我也说不准，好像是先天什么病，我记不起来了。”

他们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吴清宇站在门前看了看，说：“这里的房屋都是一色的，是单间房屋，一房一厅的？”

村书记说：“是呀，全村的房屋都这样，单间或两间连壁，每间屋有一房一厅，但厅也不是厅，有的在厅里放一张床睡觉，很简陋。”

这时，李有光一家人正在吃午饭。村书记走进屋，说：“有光，这位是新来的县委书记，他是来看你们的。”

吴请宇走进这间狭窄的屋，打声招呼，说：“老李，你好！”

“书记，你好。”屋主李有光站起来说，也向吴清宇打一声招呼。

“老李，你们这么早就吃中午饭？”

“是呀，吴书记，今天儿子放学早，他一回来说肚饿，所以才早点做中午饭。”

李有光用本地话回答吴清宇的问话。他说完后，出于礼貌，将自己坐着吃饭的板凳拿给吴清宇坐。吴清宇将板凳放回原处。站着说：“你坐。”

好在吴清宇会听这里的地方话，不然他就要吴为生做翻译了。吴清宇看了看屋内，一张剩余的板凳都没有，只有他家四人坐的四张板凳。

吴清宇坐在木板床沿上，又往周围看了看，呈现他眼前的是家徒四壁。再往饭桌一看，放着两碟菜，一碟是半肥瘦的猪肉，另一碟是青菜。吴清宇问：“两碟菜够吃吗？”

李有光说：“吴书记，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够吃不够吃的。今天有一碟猪肉，算是好菜了。前几天我们领到了低保金，才有钱买点猪肉，平时只有吃青菜。”

吴清宇听了屋主这么说，心酸了一下。他看了看屋主的女儿，她脸色黄黄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就说：“刚才听陈书记说你女儿患有病，是什么病？”

“是先天性心脏血管病。”

“这种病难医治吗？”

“医生说要做手术才能治好。”

“做了手术吗？”

“我那里有这么多钱给她做手术，医生说要10多万元。”

“她叫什么名？有多大？”

“她叫李梅，她今年9岁。”

“她读小学几年级？”

“她无去读书。”

“为什么？她够年龄上学读书？”

“一是家庭有困难，二是她有病，所以，没有叫她上学读书了。”

吴清宇听到后，一种怜悯之心油然而起，他从皮包里拿出500元递给屋主，说：“有光同志，这点钱给你的女儿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李有光看到吴清宇拿出这么多钱给他，他不好意思收下，他将钱推了回去。村书记看到这样，他接过吴清宇的钱，将钱放在李有光的手上，说：“这是吴书记给你的，是出于对你的关怀，你多谢吴书记吧。”

李有光感动地说：“多谢了，多谢吴书记，你是一个大好人。”

吴清宇告别李有光，出了门口，他问村的书记，“你们村有多少户人家像李有光这样穷的？”

“我们农村人，大多数都是穷的，像李有光这种情况的也有十多户。”

以前，吴清宇都是坐在办公室拿笔写文章的多，也有下农村搞调查研究，但很少直接面对农村的穷人，他看不到农村真实的另一面。今天，他走访了两条村，对吴清宇感触很大，看到真实的农村情况。

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虽然农村广大农民解决了温饱问题，有部分农民也富裕起来，但有不少农民还很穷，离中央提出的小康水平还很远，还需要各级领导去努力，从这时起，吴清宇就萌发了动员机关干部下乡扶贫的思想。

吴清宇在村书记的陪同下，他走到另一户人的家。这户人叫黄志强，50来岁，一家六口，有两个儿子，还有70多岁的爸爸妈妈。他建了一座小楼，有150多平方，四房二厅，外墙贴了马赛克，屋内地面切着60X60的抛光砖，组合柜上放着一部42寸的彩色电视，右边还放着一部录像机，还有冰箱，洗衣机，在农村也算得上有钱人家了。

村书记走进黄志强的屋时，见黄志强和他的父母在看电视，又见他的妻子拿着碗筷放在餐桌上，准备吃中午饭，就说：“志强，吃午饭？”

黄志强他见村书记带着几个陌生人走了进来，不知有什么事。他忙着站起来说：“陈书记，你好！”

村书记指着吴清宇和吴为生介绍说：“志强，这位是县委吴书记，这位是县委吴常委。”

黄志强听到很愕然，他上前和吴清宇握手，说：“吴书记，你好，你们到来不知有什么事？”

“无事无事，我们是来坐一坐的。听陈书记说你养鱼养虾很有本事，赚了不少钱，是不是？”

“赚钱不多，只能够养家糊口。”

“你承包几多亩鱼塘？养什么鱼？”

“我承包了20亩鱼塘，全部养鲈鱼。”

“鲈鱼能买多少钱一斤？”

“在旺市的时候，可买到10多元一斤，市差时的只有6至7元一斤。”

“你承包20亩鱼塘，一年收入有多少钱？”

“这很难说得准，在一般情况下，好年景的，一年可赚10万至20万元左右，年景差的可能亏本，或只够成本钱，。”

“听陈书记说，别人养鱼都亏本，唯有你养鱼赚钱，是吗？”

黄志强微笑着说：“他们亏本就没有，少赚一些钱是真。”

“把你养鱼的枝术传授给他们，这样人人养鱼都赚钱多好呀。”

吴清宇指着村书记说：“陈书记，你在村里搞个养鱼培训班，由黄志强当枝术老师，由他传授枝术。”

村书记说：“吴书记，他只会做不会讲的，他嘴巴蠢，当不了老师。”

“那就叫黄志强当师傅，由他指导养鱼枝术，帮助其他养殖户养好鱼，大家都赚钱。”

“他自己也养鱼做工，那里有时间。”

“你组织全村的养鱼户，利用晚上的时间，在养鱼过程中碰到有什么问题，就问黄志强，向他请教。”

吴清宇问黄志强，“黄志强，这好不好？”

黄志强说：“好！好！”

“好就这么定，你陈书记负责落实，将这件事做好，带领全村人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吴清宇对着陈有胜说。

吴清宇同黄志强握手告别，就离开西凤村，赶往水安镇。

就这样吴清宇连续跑了一个多星期，跑遍了全县十二个镇和部分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