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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太阴了。

我没想到他们手段能这么毒这么下流,这真是给我惹恼了,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全凭本能办事儿,我整片后背都木了,我从书包里抽了甩棍照着炮弹的脑袋砸下去。

没开瓢。我手上都虚了,手心冒汗,后背一片一片地轮着麻,又疼又麻,我脑子里都嗡嗡地响。我甚至连狗子是怎么把我带走的都记不太清楚了。

“操,**。”他拖着我去医院上药包扎,从头到尾黑着脸没说一句话,我也没敢瞎比比,直到从医院出来他才开口。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这句话,杵了半天,犹豫着嗯了一声。

“嗯个屁,没说你!”他真黑着脸巨凶。

“哦。”我这回真很怂,毕竟这事儿我一开始没告诉他,他生气我早就料到了,本来想着打赢了还能哄一哄,结果把自己搞得跟那什么似的,想开口哄也没这个资本了。

他站在医院大楼前的台阶上抽烟,自个儿生闷气。

我不知道该说啥好,犹犹豫豫地蹭过去戳戳他的腰:“别生气。”

这孙子不理我。

我又戳了戳:“没告诉你是我不对。”

他动了动,还是没看我。

“要打要骂都行,就别生气啊,你这样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我话还没说完,他转身回头勒住我,跟个霸道总裁似的吐出了一句经典金句:“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

我真实被膈应了一下,但是他肯理我了我不能就这么推开他,我试探性抬手拍了拍他的腰:“收到了,老大。”

他没说话,胳膊却越勒越紧,我是裤腰带么你给我勒这么紧!

夜风习习,月亮才刚刚爬上树梢,我真的不想破坏此刻和谐美好的场景,但是——“狗哥……勒得有点紧,压我伤口了。”

他慌忙松开我,抬腿踹了下我的小腿:“操,还知道疼,下回再打架给你扔河里。”

“操,你敢!”

狗子捶了下我的肩,笑:“公共场合,别他妈操来操去的。走,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人民医院旁边是人民广场,一到晚上人民广场就成小吃夜市一条街,我那天又很*地穿了件半袖,拜炮弹那群人所赐后边还破洞款,狗子就脱了外套给我穿着,我俩一边逛一边吃,气氛融洽,岁月静好。

更晚一点就不静好了。

我就跟老班请了半天假,上不上晚自习无所谓,但晚上得回去寝室,寝室那边没报备,晚上得查寝。吃得差不多了我拽了一把狗子说,回学校吧。狗子看着我皱了皱眉,你这样还能回学校?

“我什么样,又没缺胳膊少腿的。”我往后退了半步,“你爷爷我身强体壮,一个顶俩!”

“少扯屁了,就你这灰头土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掉沟里了,”狗子把鸭肠塞我手里,“今晚就先别回去了,回去老班肯定找你。”

“不回去住哪儿啊大哥,睡大马路?”我笑了,“赶紧的,别闹了,回去。”我没跟他说我是怕查寝查到我不在那就完犊子了,老班要是把我爸叫来问我下午请假干啥去了,那就更完犊子了。我爸在军队里待那么多年,从小就教我一个理儿,有事儿拳头说话,打不赢别来见他。我从小就贼怕我爸跟他腰上那条皮带,到高中可以住校,我乐得要命,其实我家离一中没多远,骑个车子二十来分钟就能到。但这是我十几年能逃开噩梦的唯一机会。

他杵在原地明显的不乐意,我俩僵持半天,他掀了掀眼皮:“其实,可以去我家。”

“别逗了,你家市北的,明早上课都打不着车。”

“没,就在学校对面的学区房,”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我妈上学期就给我租了那儿,我一直没去住。”

一中对面的学区房寸土寸金,这货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丫在全溪地房价最高的地段租了套房子还随随便便地闲置了小半年。

“那你丫还住什么宿舍,跟我们贫民窟boy抢地盘。”

“我爸妈离异了,我跟我爸,我妈再嫁了。”

我最怕遇上这种狗血剧情,本来以为只在狗血肥皂剧里有,结果还让我给碰上了个活的。我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傻呵呵哦了两声,“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他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我妈给租的房子,不住白不住,走,哥今天带你开房!”

“**!”我笑骂一声,跟在了他身后。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温柔,手劲儿太大,揉揉脑袋差点给我把脖子拧了。

但我很忐忑。他的心意我理解,但我也有我的苦衷,谁让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

他这房子还真是没人住过,但落灰落得倒不是很严重,就是没有人气儿。他说他妈请了阿姨每周来打扫一次,所以看着并不脏。我俩走进房间后双双木愣愣地站着,等了一会儿他才摸了摸鼻尖,笑得有点腼腆:“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儿,我先熟悉一下环境。”

“那我也跟你去。”

“你是不是该洗个澡。”他打开浴室的门看了一眼回头问我。

我下意识抬起袖子闻了闻:“我臭了么?”

“那是我的衣服,”他笑一声,掰过我的脑袋俯头在我颈间一嗅,很认真地打量着我,“臭倒是没有……就是灰头土脸的就跟滚煤矿的似的。”

“滚你丫的。”

“你身上有伤,我帮你擦背。”

我这辈子除了我自己还真没见过这么霸道的人,我说要洗了吗你就给我擦背!我说同意了吗你就脱我衣服喂!

最后几番挣扎我还是被他拎小鸡儿似的拎进浴室,赤身裸体地反坐在椅子上任凭他给我擦背。

靠,我这辈子就没这么羞耻过!

他忽然捏了把我的腰,道:“你这么瘦啊,腰上连点肉都没有。”

“是你太壮了。”

“那还打架。”笑我。

我反驳:“打架不分三六九等好吗,我瘦我照样是溪地MVP!”

“MVP这下场?”说着他在我伤口旁边按了一下。

我嚎一声回头就骂:“你大爷的!你就这么对待一级伤残吗!”

“就是给这个一级伤残长点记性,不学好还打架,整得自己一身伤还牛逼哄哄给我装。”这个男人真是一顶一的恶毒,专挑伤口边按,“下回再打架,我!”

“你?”我回头看他。

他勾了勾唇角:“下次再说。”

洗完澡我跟他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他看出我有点心不在焉的,就试探性问起来。我这个人不会扯谎也藏不住事儿,开心不开心都在脸上写着,我瞒不过他,我连上回那么定点小事儿都没能瞒过他,别说是我从小就害怕的人。

我了,把溪地MVP心底里买了十八年的事儿和盘托出。他听完抿了抿嘴,说:“我送你回去。”

看他表情我当时就恨不得自己长在这张沙发上,告诉他我不走了,我陪你,但这太矫情了我不想看起来跟个小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不像样。我只能下楼。

他送我到小区门口,门口是一条林荫步行道,一路上我俩我一直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我停住脚,抬头看着他:“就到这儿吧,你回吧。”

他也跟着停下,相当的别扭又相当的霸道:“我跟你一块走。”

“家里灯还开着。”

“下周阿姨来就关了。”他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盯出个洞。

我笑了一下:“狗哥,别任性。”

“我没任性。”他很执拗,像匹劝不动的水牛。

“贺云舟,我不想跟你干架,别让我把同一句话重复第二次。”我很少叫他全名,这句话也不是我的本意,我把自己剖开给他看,我也很疲惫。我看着他微微错愕的神情,只能在心里说对不起。

“知道了。”他意外地往后退了几步,“我看着你走就回去。”

“狗哥,其实……”

“赶紧回去吧,快开始查寝了。”他没生气,但我觉得他应该生气,他应该骂我或者跟我干一架,但他什么也没多做,他就后退了两步轻描淡写地跟我说晚安再见。

我就烦他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一气之下扭头就走,走着走着我的腿越来越重,我身后有一道目光在灼着我,我真的提不起腿迈出下一步。

我站在原地背对着他,良久才慢慢转身,那双眼睛在我身上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想,我应该是找到答案了。目光交汇,我拿出我短跑的爆发力提起腿,转身奔向他,他下意识展开双臂承住小炮弹一样乱撞的我。然后我们接吻,凌乱的衣褶,纠缠的手臂,交错的呼吸声和狂风骤雨一样毫无章法的吻。

那个吻实在太长了,憋得我眼冒金星,却不愿意轻易放开对方,我们好不容易在情感的迷宫中找到彼此,从一团乱麻中牵到了联结我们彼此的唯一一根锁链,溪地这地方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我花了十八年才从这个小地方把他挑出来,我舍不得松开。我猜他也同样。

折腾着回家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困得要死,他本来说要给我倒杯水先缓缓气儿,结果我坐在沙发上一偏头睡得像头死猪。至于我怎么上了床脱了鞋袜和衣裳,第二天又怎么在狗子怀里被某个硬梆梆的部位拱醒,这都是我男朋友干的好事。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

我跟他关系算这么确定了,仓促却并不草率地互相交付了心意。

可能真的就是心境变化影响一个人,哪怕我们做的事情不过是我们先前经常会做的事,我也会多考虑一分这会不会暴露我们俩的地下恋情。这也就是为什么自打确定关系后我俩虽然天天腻在一起但是却很焦灼。学校处处都是眼睛,虽然天天在一起,但拉个手都要战战兢兢往四周看上半天。那种明明看着男朋友就在眼前却不能亲亲抱抱甚至连拉手都要搞得神经兮兮的痛苦把我跟狗子快折磨疯了。

我俩一起逃训练,跑到图书馆没什么人的角落里接吻,揉着对方怎么也嫌不够。后来我就跟狗子从寝室搬了出来,住上了寸土寸金的一中学区房。

但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地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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