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in（23）蜕变（2 / 2）

顾非白知道那只狼伺机而伏按耐不动的时间不会太久，它已经将自己视为对手，或者只是食物。

他与它迟早要有一场厮杀。

在一天暴雨夜里，顾非白看着密林深处那只伺机待发的野兽，他不由感慨道。

那只落单的狼终于迈步向前，它露出獠牙，口水从上滴落，它形态凶恶，眼睛露出幽幽绿光。气氛紧绷而焦灼，一人与一狼就这样沉默地对峙着。

他知道的，从出生以来就知道，人与这个世界就是反复往来的试探，他在阿瓦隆试探出了规则的漏洞，他在地球上试探出了权力的愉悦。他曾觉得只要试探出来世界规律，就可以选择那条轻松的路，但是罗修不让他走那条路，因为更加险阻的道路背后才会有更加美的风景。

他现在明白了，这不光光止步于试探，这更像是一场厮杀一场搏斗，想要抗拒侵蚀、拒绝定义，那不是你撕裂我，就是我撕裂你！

所以他现在只能这样做，没有退路，只能前进！

磅礴的雨水敲打在他身上，顺着他的鼻尖流淌下来，顾非白手中紧攥匕首，胳膊因为过度使劲导致肌肉紧绷，肾上腺素在体内沸腾，他撕破喉咙呐喊着，径直冲向那只野兽。他敏锐错开那野兽的攻击，将锋利的匕首结结实实扎进那只狼的咽喉里，扎进去还不够，他扭动着匕首，让那伤口刺进更深处。野兽悲恸哀鸣，疯狂甩动头部，但是也无济于事。

野兽倒下了，顾非白卸下力气，半跪在它面前。

这种恶劣天气下，想要找到别的食物压根不可能，酸雨会把大部分动物的皮毛灼烧。而他那小屋的火根本点不燃，如果不填饱肚子，那明天就没有力气与其他野兽搏斗，也不能保护摩西。

他大概理解了罗修为何要将摩西送给他，在生存堪忧的瞬间，他居然产生了将它抛弃的念想。虽然那个念头转瞬即逝，他就在心里骂自己是个混球。看来罗修眼里他应该跟摩西一样，是个甩不开的累赘，但又舍不得丢掉。

他用激光匕首破开那野兽的身躯，鲜血粘稠如同油画颜料，迅速沾染了他的身体。他切开它血肉模糊的躯体，割下它的肉，忍住腥臭味强行将生肉咽下去，那滑腻血腥的肉块堵在喉口的时刻，他赶紧捂紧嘴巴，逼迫自己将发呕的欲|望压下去。

他战胜了它，战胜了本能，最终生存了下来。

半个月后，罗修来接他，那懦弱废怯的小子像是换了层皮。顾非白皮肤晒黑了也变糙了，脸上身上也多了许多细小的伤口。他抱着摩西，那只白猫被他养得白白胖胖的，伤口也完全恢复了。

罗修点了点头，难得赞许地露出笑容：他的小麻烦终于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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