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心（2 / 2）

“傻不傻...你...不来救我，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入夜，火堆还在燃烧，烈火燃烧不贞的灵魂，她蹲在火堆前，火焰跳动，将她身影映照在墙上，张牙舞爪，却显得很凄凉

看着火焰，余韵有些出神，眼中点点亮光，取代黑暗，占据眼眸，无神中，她拿着一支树杈将身前的火堆挑旺

枯枝炸裂，仅存的灵魂凿穿躯壳，将最后心绪宣泄，传出霖铃的叫声，火越来越旺，在这诉说声中，她垂着眼，偏着头，渐渐陷入了沉眠

火堆前，她已经没有了意识，蓬乱的头发，长长的眼睫，苍白的唇色，火焰映照下，她显得有些孤单脆弱

这一夜过得很快，余韵醒来时天已大亮，火堆熄灭了很久，只剩最后的余温，她侧目看着鸾音，她还是没有醒来，她不慌，只是抓起她的手腕，触摸着脉搏，脉搏虽然微弱，但平稳，尚有生机，和昨日一比却是好了很多

余韵吐了口浊气，慢慢站起来，身体晃晃悠悠，有些虚弱，也是，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她摸了摸肚子向外走出

回来时，鸾音已经醒了过来，她眼珠转动，却动弹不得，余韵见状，抱着野果跑了过去

“你醒来了？”余韵放下野果，蹲在她身前

“嗯...我居然没死...”鸾音声音依然虚弱

“你怎么会死，我好歹也是一名药师，虽然...你伤的很重，但是我还能救回来”

鸾音有些诧异，但想了想，便已释然“我...怎么不能动....”

“你伤的很重，这很正常”

“有多重....”

“很重...”

“多重...”

“全身瘫痪......”

余韵说着，鸾音神色有些黯然，虽然自己已经知道，但是从别人口中，却是不同的感受

鸾音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良久，余韵捡了个野果丢进嘴里，慢慢咀嚼着“鸾音....”

“嗯？”鸾音轻轻应了一声，有些失神

“你怎么知道我被他们抓走了呢？”

“是他们告诉我的，和你分离之后，我曾见过他们一面，但是他们追不上我，看到你不在我身边，于是他们放下狠话说要抓到你，同为求道者，我以为他们只是随意说说，在山上的时候，他们或许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会迁怒于你，可冷静下来之后，他们还是依然，真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不要脸，还真的去抓你”

“明明知道是陷阱，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没有为什么”

“你不怕死么？”

“怕”

“那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余韵没有再问，她静静的看着鸾音，浅浅一笑，鸾音察觉“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余韵有些心虚，她急忙道“要不要吃东西？我弄点东西给你吃，你躺了一天一夜了，什么都没吃，身体本就有伤，不吃东西没营养，好的慢”

“不用，我是修仙者，辟谷，食气”鸾音说着，准备催动灵气给余韵看，但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聚灵，破损的丹田像个竹篮，无法打水“我....”

“怎么了？”

“我可能要变成个凡人了...”

“凡人不好么？”

鸾音不语，整个人萎靡下来，眼中点点亮光，泛起泪花的水雾，她咬着唇，强忍着没有哭泣

余韵看她这副模样，似有感触，一股莫名的情绪涌起，携带无尽的伤感，倾泻在心头

“鸾音....”

“没事，我没事....”

“嗯..”

两人无言，余韵也不问，只是坐在她的身旁，陪着她，同她一起，沉浸在酸楚里

良久，鸾音率先开口“余韵...”

“嗯？”余韵侧目低头看着她，轻轻应道

两人视线交汇，鸾音眼中含着泪水，她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梨花带雨“我肚子饿了”

“嗯”余韵重重应了一声，也笑了笑，她笑容很是灿烂，感染彼此

在这笑容中，鸾音的心似被融化了，她的笑容还是带着泪，只是，没有了哀伤，成为凡人，便是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