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茜草色(2 / 2)
他早已习惯把自己当做猴子,一个畜牲,来讨别人的欢心,为了混口饭吃。
毕竟,在这样乱世,在生存面前,尊严无足轻重。
但是织田信长大人不一样。
他不仅在桶狭间合战中特许自己以织田家足轻小队长的身份出战,更是赐予自己一个作为武士的姓名——木下藤吉郎秀吉。
他还破例把浅野家的养女许配给他。使他拥有了一位大气又美丽的妻子——宁宁。
那位大人竟然是把自己当做人来看的。
木下藤吉郎一边离开,一边暗暗在心底发誓:自己一定要为织田信长效忠,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密切地注意着织田信长身旁的一切的刀剑付丧神,长谷部国重,倒是看到了木下藤吉郎感激的眼神。
不过长谷部国重好像已经习以为赏似的,只是轻轻冷哼一声,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但他的唇角,却止不住地轻轻扬起。
看吧,他的主君就是这么一个值得别人敬佩与追随的人物。其他的人,没有谁能比得过他的主。
“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浓姬故意傲慢地抬起下巴,装作凌然与肃穆的样子。“难道说,哪天,您还要把这个孩子从我的手中夺走?”
“切。”织田信长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女人装出来的强硬,“我说了,那个孩子给你了。既然给了你,我便不会再把他归到他生母的名下。你只要做好你的正室就好。”说着,他就准备离开。
浓姬却叫住了他:“织田信长,你别忘了当初迎娶我时答应了我父亲什么!”
织田信长回头,脸上依旧带着微微嘲讽的神情:“你不用担心你的地位。我不会把她带回织田家。”
他不再理会浓姬可能有的表情或是可能说出的话语,转身,向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留下浓姬一个人,紧紧地抓着奇妙丸的衣服,暗自咬牙,吞咽着不甘心与苦涩。
“趁现在,我们过去。”宗三抱着玲从树梢上跳下来,一闪身,来到了织田信长马上要走到的小径上。
他们刚刚到达,就看到了大步走进来的信长大人。
“谁!”织田信长看到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他前进的路上的人,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直接向着玲的方向砍去。
“信长大人!我是奉您的命令,留在这里为浓姬夫人祈福的见习巫女!!”玲一边撑起一个灵力的护盾,一边赶忙喊出来。
织田信长手中的刀在砍到玲的护盾之前就已经停下。他看了看玲,好像也想起了,似乎有这么一个人。
“你有什么事吗?又弄得什么把戏,这样突兀地出现在这里!”他没收回自己的刀,带着怀疑地问。
“我——”玲吓得瑟瑟发抖。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带着她来到这里的‘罪魁祸首’。
宗三左文字对她歉意地笑了笑:“这是最快捷的方法啦。”他耸了耸肩。
而在织田信长身后跟随着的长谷部国重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准备插手的意思。
“别装神弄鬼了!”织田信长即使是对女性比较宽容,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很蛮横强硬的人。他看着玲望向一团空气的动作,不由得狠狠地皱起眉头,把手中的刀又靠近了她两分。
“十分抱歉,信长大人。”在这样危急得时刻,玲顾不得害怕,赶忙对织田信长屈身行礼。“我只是有些心急了,才顾不得礼仪,不经通报就自行来到了您面前。您和浓姬夫人虽然把我留在这里,却一直不曾唤过我。我……这么长时间不回去,枫婆婆——也就是我侍奉的巫女大人,她该着急了。”
“呵,这样啊。”织田信长把刀收回刀鞘。他想起来了,这个小巫女是浓姬向他争宠的结果。虽然她其实并无大用,但毕竟是他和浓姬两个人起的争执,才让她留在清州城的本丸的。所以,织田信长就没再准备为难这个小巫女。“既然浓姬她没召唤你,那你明日和她打个招呼,就可以回去了。”说完,他就绕过玲,继续大步前行。
长谷部国重紧紧地跟在织田信长的身后,表情严肃。他好像只注意着织田信长一个人,就像玲与宗三在他的眼里和旁边的树丛一样,都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玲看着织田信长的背影,又看了看在她身旁,向她露出期盼眼神的宗三左文字。
她不禁想起答应过宗三的话。于是,她对织田信长喊到:“信长大人!您记得您桌子上的那把宗三左文字吗?那把刀的刀剑付丧神对我说,他想与您一起出阵,为您征战。您可以在下次出战时,带着那把刀吗?”
织田信长却是停下来脚步。
他转过身来,神色十分冰冷:“谁派你来的?今川家?还是武田家?想要在下一次的战场上抹去那个曾经败于我的象征?不可能!”
“并不是的,信长大人!”玲迅速地回话,“是那把刀的刀灵——”
“我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对你说了吧。”织田信长打断了她的话,“我不信神佛。所以,那些吓唬小孩子的东西,就不要对我讲了。那柄刀是我的战利品,它只有展示我的功绩这一种用途。这种只能供人赏玩的东西,上什么战场?!”
“小巫女,”织田信长冷酷地说,“战争不是小孩子的游戏。你不要再说什么魔神,什么妖怪之类的东西。看在你只是个小女孩儿的份上,这一次,我饶过你。如果有下一次——‘散播谣言’这一罪名,你可担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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