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杀了他或许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蒋封没办法做这个决定。

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犹豫片刻，最后剑锋一收，化成了虚幻的一道光影。

顾沉松了一口气，原来蒋封不是那个契约之人，他叫他:“封哥？”

蒋封应了一声，那冰柱里的东西还在浮动，他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啊。”顾沉脸色依旧惨白，他试探着说了一句，“他好像误会我们中有一个人是它的契约之人了。”

蒋封没什么反应，似乎还在思考。

顾沉这会儿心跳得厉害，说不上来是害怕还是别的东西，因为这冰柱里的东西让他感觉到熟悉。

哪怕隔着冰柱，他也能够感知到对方那种急切兴奋的情绪。他在此前接触到的妖怪甚少，对这里边的东西没有半分印象，可偏偏这东西仿佛跟他有牵引一样。

要不是顾沉确定以及从没有见过这东西，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它的契约之人了。

虚空中的火光渐渐熄灭，夜明珠重新起到了作用，顾沉还不适应突然变暗的光线，下意识地再次拽上蒋封的胳膊。

短短几个小时，他似乎已经对蒋封生出了依赖的情绪。

毕竟这么短的事情，蒋封已经捞了他好几次了。

刚刚突然生出的变故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这让他在短时间内变得有些局促。蒋封不说话，就让他心里没底:“封哥？”

蒋封依旧只应他一声，顾沉得到回应就安心了，也不问下一步该如何，就老老实实等着蒋封下一步安排。

一时之间只能听见那冰柱里东西浮动的声音，蒋封看它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好了心情:“行了，我们先想办法出去。这东西回头再说吧。”

这就是不追究契约之人的意思了。顾沉原本还怕他临时又翻脸，这下彻底安了心。

这地方大概就是这条路的尽头了，两人找了个远离那堆尸体的地方坐下。冰柱里的东西好像也折腾累了，渐渐就没了动静。

顾沉发现这东西就好像是在间歇性作妖，作一阵就自己消停了，然后休息一会儿接着又作。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幸好刚刚消停了一会儿让我吃了点东西，不然谁有这个精力一直这么折腾。”

蒋封听他这话，想起他刚刚嘴上的那圈油，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这里边暗无天日，两个人不晓得进来了多久，也不知道外边到底是什么时辰，干坐了一会儿顾沉就开始犯困。

他刚开始头只是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地，最后一下一头就扎蒋封身上。

蒋封:“……”

顾沉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道:“我昨晚没怎么睡好。”

蒋封毫不留情地打击他:“猪也有睡不好的时候？”

这就算是破冰了，顾沉被他亏一句也就不计较了，他有些开心:“我觉得有什么事情都得等休息够了体力恢复了再说。”

“所以？”

“所以我建议我们先休息一下调整状态。”

蒋封再次打击他:“得了吧，你睡醒了又会觉得自己饿了。”

顾沉:“……………………”

话是这么说，蒋封还是默许了顾沉眯一会儿的请求:“你睡呗，梦里边死还没那么痛苦。”

“我知道你不会就这么抛下我的。”

“你想多了，你死了我就伪造你的遗书，说你把你的店交给我了。”

靠，跟沈嘉慕一样，打蛇打七寸。

是个狼人，哦不对，他本来就是狼。

顾沉是真的困了，这地方阴暗潮湿，他只能尽量地靠着蒋封取暖。

小狼王看他这模样，叹了口气，变回了银狼真身让人蜷在他腹部睡觉。

……

顾沉睡熟后的呼吸吐纳一直瘙着他腹部柔软的绒毛。

任何动物腹部都是最柔软敏感的地方，蒋封被他搞得没办法专心思考，他借着夜明珠幽微的光线打量了顾沉的睡姿，他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嘴，总想着他等会儿会不会流口水在自己肚皮上。

此时前路凶险未知，他倒睡得真是安稳。蒋封想起他那会儿惨白的脸色，又觉得他有些可怜，这一路又惊又吓，神经紧绷确实应该很累了。

顾沉睡着睡着还会蹭蹭他腹部的软毛，他多看了一会儿，又生起了做怪的念头。他默念一个诀，想要变回人形，让他凉上一凉。

谁知道这一变回人形，姿势更加奇怪了。

顾沉双手都环住了他的腰，一条腿搭他腿上，头就埋他脖颈处，好像察觉到了没那么暖和了，顾沉又往他怀里埋深了一点。

蒋封:“……”

失策。